第二十三章：战与和的抉择

暮春的紫禁城，御花园中的海棠开得正艳，可紫宸殿内的气氛却如寒冬般凝重。林子安端坐在蟠龙宝座上，望着殿下争执不休的群臣，眉头越皱越紧。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砖上，将激烈争论的大臣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陛下！北燕和西蜀欺人太甚！"镇东将军霍战猛地向前一步，腰间的鎏金佩剑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上次边境之乱，我大楚子民死伤无数，粮仓被焚，此仇不报，何以立威？臣愿亲率十万大军，踏平北燕，首取西蜀王都！"他声如洪钟，字字铿锵，殿内支持他的武将们纷纷点头，甲胄碰撞声此起彼伏。

这时，礼部尚书周文远缓步走出，他手持象牙笏板，神色忧虑："陛下，兵者凶器，战者危事。如今新政推行不过数载，虽然初见成效，但百姓刚刚过上安稳日子，各地的水利工程、农田开垦都在关键阶段。一旦开战，粮草、赋税都要大幅增加，这无疑会加重百姓负担。而且，战争耗费巨大，国库能否支撑长期战事，还未可知啊！"他的话音刚落，文官们纷纷附和，一时间，大殿内争论声西起。

户部尚书陈铭也站了出来，展开手中的账簿："陛下，臣核算过，若同时对北燕和西蜀开战，第一年的军费开支就将超过国库储备的半数。且不说能否取胜，单是这钱粮之困，就足以让国内民生凋敝。还请陛下三思啊！"

林子安听着大臣们的争论，手不自觉地着龙椅的扶手。他何尝不想给邻国一个教训，可作为一国之君，他必须考虑得更长远。若贸然发动战争，即使取胜，大楚也必将元气大伤；若失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但一味忍让，又如何能保大楚长治久安？

后宫之中，江云舒也听闻了朝堂上的激烈争论。她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自己紧锁的眉头，陷入深思。宫女端来的茶凉了又热，她却始终没有心思品尝。突然，她灵光一闪，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

次日，林子安处理完政务，疲惫地回到寝宫。江云舒亲自为他宽衣解带，轻声问道："陛下，可是还在为朝堂上战与和的争论烦心？"

林子安叹了口气："是啊，两种观点都有道理，朕一时难以决断。战，怕伤及国力；和，又恐邻国得寸进尺。"

江云舒为他披上一件薄衫，温柔却坚定地说："陛下，臣妾以为，我们不必非战即和，完全可以双管齐下。"见林子安投来疑惑的目光，她继续说道："一方面，选派能言善辩、熟知外交礼仪的大臣作为使者，前往北燕和西蜀。不仅要表明大楚不愿轻易开战、渴望和平的态度，更要严正警告他们，若再敢挑衅，大楚必将全力反击。外交谈判，能为我们争取时间，也能试探邻国的真正意图。"

她稍作停顿，又道："另一方面，在国内继续加强军事建设。让兵部重新制定训练计划，增加实战演练；鼓励工部研发新的武器装备，像床弩、投石机都可以进一步改良。同时，在边境增建烽火台，完善情报传递系统。如此一来，我们既有和平解决问题的诚意，又有应对战争的实力。"

林子安听着，眼中的阴霾渐渐散去，握住江云舒的手说："皇后，你的这番见解，让朕豁然开朗。就依你所言！"

很快，朝堂上便做出了决策。林子安挑选了两位经验丰富的大臣：翰林院侍讲学士李明远，此人博古通今，辩才无碍；以及曾任鸿胪寺卿的王景文，他对外交事务极为熟稔。二人分别携带国书，前往北燕和西蜀。

与此同时，兵部的命令也迅速传达到各地军营。军队训练强度大幅增加，新兵招募工作有序展开；工部成立了专门的武器研发小组，召集能工巧匠，日夜钻研改良兵器。边境之上，新的烽火台拔地而起，情报人员穿梭往来，宛如一张严密的大网。

在等待使者归来的日子里，林子安每日都要听取边境局势的汇报，关注着国内各项建设的进展。他时而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到深夜，时而微服出巡，查看新政的实施情况。江云舒也没闲着，她亲自过问后宫开支，节省下的银两尽数支援前线军备；还组织宫女们缝制冬衣，准备送往边境将士手中。

大楚上下，在战与和的抉择之后，进入了一种紧张而有序的状态。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期待着邻国能放下敌意，也准备着，准备着迎接可能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