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章 总兵之权

两人一路走到后院正房，梁氏正在和慕映烟说话，看到父子二人走进来，一同站起来。

在镇国公见礼前，慕映烟提前道：“公爹。”

镇国公只得把抬起的手放下：“定驰能娶到公主是他的福气。”

这是他的心里话。

镇国公和正宣帝关系好，他见过很多次慕映烟，可以说看着她长大，有时候也想过这样漂亮又聪慧的小姑娘，要是能当他的儿媳就好了。

但一想到自家不成器的儿子，他又觉得这个想法不现实。

哪怕后来楚定驰心悦慕映烟，镇国公都没好意思和正宣帝开这个口，不成想如今真的成了现实。

得知此事的镇国公难得多喝了几杯酒。

慕映烟道：“能和驸马成亲是我的福气。”

从楚定驰身上能看出几分镇国公的影子，只是镇国公常年在外领兵，要比楚定驰多几分煞气。

楚定驰道：“爹娘一路奔波，想必都饿了，楚昌，快让人上菜。”

没一会儿，饭菜上齐。

楚定驰先给镇国公夫妇一人夹了一筷子，道：“娘这半年在广宁待得可好？”

梁氏含笑道：“挺好的，广宁虽不比京城，但也很热闹，还能看到不少外族人。”

虽然大乾一首在和游牧民族打仗，但两者之间的贸易也没停过，只是会限制某些东西的交易。

比如茶叶！

九边重镇不只是边关防御重镇，也是贸易中心。

楚定驰问道：“有外族人进出，那广宁是不是很乱？”

镇国公道：“有我在，怎么可能乱！广宁是大乾的地盘，在大乾境内经商，就要遵守大乾的规矩。”

镇国公说得很是霸气。

慕映烟附和：“公爹说得是。对付外族人，我们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楚定驰嘀咕：“我是担心娘的安全。”

镇国公瞪他一眼：“你娘好得很。”

梁氏道：“定驰放心，我在广宁很好。”

慕映烟替楚定驰解释：“广宁毕竟比不得京城，驸马也是担心婆母。”

其实看梁氏的神色，就能看出她确实在广宁很好，神色比在京城的时候还要容光焕发。

用完膳，镇国公道：“定驰，我这次回京还带来了你的故人。”

“故人？”楚定驰仅愣了一瞬，便反应过来：“彭泽舟？！”

镇国公点头，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欣赏：“彭泽舟是天生的将才，进入辽东军后就屡立战功，升为守备后，更是带兵剿灭了不少蒙古和女真部落。”

边军和三大营的官职体系不太一样，在边军中，守备负责带兵镇守城堡或者关隘，手中兵力根据驻守地的重要性调整，最少一千人。

彭泽舟去了辽东大半年，就升任守备，能力显然易见。

慕映烟还真不知道彭泽舟，疑惑地看向楚定驰。

楚定驰解释：“彭泽舟原本是西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后来我见他熟读兵法，在军事上很有见地，便给爹写了封推荐信。结果爹不信我，非得让彭泽舟从小兵做起，他那人一根筋，二话不说就辞了副指挥使的官职，去了辽东从军。”

镇国公瞥他：“你以前就不是个靠谱的人，我能相信你推荐的人？”

若非从来往的书信中看到楚定驰的一些改变，镇国公都不会给彭泽舟机会。

楚定驰一噎。

慕映烟道：“如此说来，这个彭泽舟倒是个人才。”

镇国公再次道：“天生的将才！”

慕映烟很是欣喜，问道：“公爹觉得他多磨练几年，可能担当重任？”

镇国公明白慕映烟的意思，道：“此人带兵打仗是个好手，但他不擅长处理军营杂务。”

慕映烟皱眉，不能处理军营杂务，就意味着当不了总兵。

而大乾缺的就是日后可以更替的总兵。

镇国公道：“公主，对于九边重镇来说，最重要的是抵御外敌，那些公务反而是其次。”

慕映烟：“但军营中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的管理，并不是件小事。”

镇国公看着慕映烟：“但我觉得将才难寻，但处理杂务的人满京城多的是。”

慕映烟突然明白了镇国公的意思：“公爹的意思是将总兵的权利一分为二？”

目前来说，权力最大的是镇国公，他不仅管着辽东军，整个辽东镇都归他管。

其次就是其他重镇总兵！

总兵在军营中就是大权在握的一把手，大事小事都归总兵管。

若是把总兵的权利一分为二，那就把总兵的统兵权和行政权分开。

如此一来，总兵的权力便缩水一半，同时多了一个制衡。

慕映烟低头思索这件事的可能性。

楚定驰提出疑问：“总兵不再统管军营，若两人将来在出兵方面遇到分歧，该如何决定？”

镇国公道：“军事上自然还是听总兵的。”

楚定驰继续问：“若两人之间有龌龊，管理军营的人在总兵出征期间，在粮草上拖延或者使绊子，谁又能处理此事？”

镇国公道：“那就再增设一个官职，负责军营的司法。”

慕映烟眉头紧皱，摇摇头：“此事不可行。”

军营的官职体系不能轻易发生变动。

镇国公看向慕映烟，等她解释。

慕映烟道：“公爹也说了九边重镇主要是抵御外敌，总兵在军营的地位不能有丝毫动摇，总兵可以主动把权力下分，但不能是朝廷出面。”

增设官职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与人之间也不是那么容易平衡的。

这套官职体系，大乾用了数十年，明知这样做总兵的权力过大，依旧没有更改，就是因为人心复杂，不是多个人制衡，就能保证军营不出乱子，掌权者越多反而更容易出乱子。

镇国公明白了慕映烟的意思：“是我考虑不周。”

楚定驰道：“爹这么欣赏彭泽舟？”

镇国公会有这样的想法，显然是因为彭泽舟。

镇国公道：“辽东需要此人！”

慕映烟笑道：“暂且过几年看看，或许他能有所长进。”

总兵不仅要军事能力突出，还得懂得内务，否则管不好数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