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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茧外混沌
苍梧郡的青石板在茧状生物的触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些半透明的生命体如流动的水银般穿梭于街巷,每一道触须划过之处,修士的圣痕与剑意都会被强行剥离,化作茧膜上的斑斓纹路。叶风溪的归墟共生剑斩落第七只茧兽时,剑刃上的裂隙光芒首次出现了锯齿状波动——这些敌人的核心,竟是用他与瑟琳娜的魂魄碎片培育而成。
“它们在吸收双生血契的共鸣!”瑟琳娜的圣裁杖虚影扫过茧兽,却被对方表面的茧膜反弹,“每消灭一只,茧外世界的膜壁就会增厚三分!”
楚墨的无界符文在半空拼出星图:“茧兽的行动轨迹对应着归墟十二仪的逆位!风溪,它们的核心在极西冰海的‘茧核中枢’,而中枢的坐标——”他突然顿住,瞳孔倒映着茧兽触须上闪过的画面:倒悬的归墟祭坛中央,薇奥拉正将瑟琳娜的圣痕碎片嵌入茧核中枢。
“是圣城的审判塔遗址!”林溪的圣痕术凝成冰刺,却在触及茧兽时被转化为茧膜养料,“当年薇薇安封印原初之灵的地方,现在成了茧外世界的锚点!”
叶风溪猛然想起父亲剑鞘残片上的最后记载:「当双生裂隙映出茧外之光,审判塔的基石将成为混沌母巢的瞳孔。」他拽住瑟琳娜的手,归墟共生剑在地面斩出裂隙通道:“楚墨保护平民,林溪去界碑加固灵脉!瑟琳娜,我们去审判塔遗址!”
裂隙通道内,茧状光膜不断挤压。叶风溪感觉每前进一步,体内的双生血契就被拽动一分,仿佛有个声音在心底低语:「回来吧,我们的茧中之子……」瑟琳娜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指尖点在他心口的裂隙纹章:“别被茧核中枢的幻觉迷惑,这些都是薇奥拉用初代宿主记忆编织的陷阱。”
审判塔遗址的废墟上,茧核中枢悬浮在倒塌的圣裁之杖顶端。那是颗首径十丈的透明茧球,内部漂浮着无数双生宿主的残影,而在茧球中央,薇奥拉正将瑟琳娜的完整魂魄碎片嵌入茧核——那些碎片上,清晰刻着薇薇安与初代圣女的所有记忆。
“欢迎来到混沌母巢的核心,双生宿主。”薇奥拉转身,她的圣袍己被茧状纹路覆盖,胸口嵌着的无界之核,正与叶风溪手中的核芯产生噬咬般的共鸣,“看到这些残影了吗?千年来所有双生宿主的绝望与不甘,都是母巢最完美的养料。”
瑟琳娜的圣痕碎片突然发烫,她在茧球表面看到了被封印的真相:千年前,薇奥拉在归墟祭坛背叛姐姐薇薇安,并非为了力量,而是预见了原初之灵苏醒后两界将沦为茧中囚徒的未来。“你想让混沌母巢吞噬原初之灵,从而彻底斩断双生血契的循环?”
“不错。”薇奥拉抬手,茧球表面浮现出两界地图,所有共生者聚落正被茧状光膜覆盖,“只有让混沌母巢成为新的创世核心,修士们才能在绝对的无序中获得真正的自由——哪怕代价是失去所有的记忆与情感。”
叶风溪握紧剑柄,归墟共生剑突然发出悲吟。他“看”见茧球内,父母的残影正被茧膜吸收,小璃的魂魄在界碑旁无助地呼唤。当剑刃即将斩向茧核时,薇奥拉突然撤去所有防御,眼中闪过疯狂的释然:“动手吧,叶风溪。杀死我,你就能拯救现在的两界,但永远不会知道——”
她的话被瑟琳娜的圣痕术打断。瑟琳娜的魂魄虚影强行融入茧球,在无数残影中找到了关键线索:“风溪,茧核中枢的弱点是薇奥拉的‘双生执念’!她保留着对姐姐薇薇安的愧疚,这是母巢唯一的裂隙!”
叶风溪猛然醒悟,归墟共生剑突然分化为太阿与圣裁的形态。他用太阿剑心斩向薇奥拉的愧疚,用圣裁之杖净化她的执念,两道剑光在茧球表面交织出初代双生宿主的誓约纹章。茧球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内部的残影开始崩解,露出茧核中央沉睡着的、与叶风溪面容相同的胚胎——那是混沌母巢的终极形态,胸口嵌着的,正是他与瑟琳娜的双生纹章。
“你以为斩断执念就能胜利?”薇奥拉的身影在茧光中破碎,却在消失前将胚胎推入混沌母巢深处,“混沌母巢的核心,是归墟最深处的‘原初之影’,而你——”她的指尖指向叶风溪心口,“正是它等待千年的完美容器。”
茧球轰然崩塌的瞬间,叶风溪被瑟琳娜拽入裂隙通道。当他们回到苍梧郡,却见茧状光膜己覆盖大半个城市,楚墨正用无界符文勉强支撑最后一道防线,而小璃的魂魄,正被茧膜缓缓拖向冰海方向。
“小璃!”叶风溪发疯般冲向茧膜,归墟共生剑在接触光膜的刹那,竟自动融入茧状纹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剑心之力正在被母巢吸收,而在茧膜的另一侧,原初之影的虚影正举起双臂,准备迎接新容器的到来。
瑟琳娜突然将圣痕碎片刺入茧膜,碎片上的薇薇安虚影与薇奥拉的执念剧烈碰撞,竟在光膜上撕开一道细缝:“风溪,带着小璃穿过裂隙!母巢的核心在归墟最深处,而我——”她的圣袍己被茧纹覆盖,“我来为你们争取时间。”
“不,我们一起!”叶风溪抓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指尖己透明如茧膜,“还记得在剑冢井底的约定吗?我们要一起——”
话未说完,茧膜突然收缩。叶风溪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被强行剥离,恍惚间看见归墟最深处的景象:原初之影的躯体由所有茧状生物的怨念组成,而在它的胸口,嵌着的正是叶战霄与伊莎贝拉的魂魄碎片。当原初之影睁开眼,瞳孔中倒映的,正是正在被茧膜同化的瑟琳娜。
“风溪,记住……”瑟琳娜的声音混着茧膜的碎裂声,“双生裂隙的真正力量,不是打开或关闭,而是让每种选择都有存在的可能……”
光膜彻底闭合时,叶风溪怀中抱着昏迷的小璃,站在完好无损的界碑旁。苍梧郡的茧状光膜己消失,仿佛一切只是幻觉,但归墟共生剑上的裂痕,和瑟琳娜遗留的圣痕碎片上的血泪,都在证明刚刚的危机真实存在。
楚墨踉跄着走来,星界罗盘在掌心疯狂旋转:“风溪,星界坐标乱了!归墟深处的母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突然顿住,指向极西冰海。
那里的海平面上,漂浮着一座由茧状光膜组成的城市,城市中央的高塔顶端,瑟琳娜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的圣袍上同时绣着圣城徽记与混沌纹路,而在她的脚下,是无数茧状生物仰望着的、嵌着双生纹章的混沌母巢核心。
“叶风溪,”瑟琳娜的声音从光膜中传来,却带着薇奥拉的威严,“当你看到这一切时,我己成为混沌母巢的代行者。别来找我,除非你准备好面对——”
话未说完,光膜城市突然沉入海底。叶风溪握紧圣痕碎片,发现碎片背面出现了新的字迹:「茧外世界的入口,在青溪最深处的双生纹石下,而开启它的钥匙,是你从未使用过的、双生血契的终极禁忌——」
青溪的水倒映着界碑上的裂隙纹章,叶风溪望向剑冢方向,那里的双生纹石正在发出微光。他知道,瑟琳娜的话意味着什么——终极禁忌,很可能是让双生宿主彻底融合,从此再无彼此之分的禁术。
极西冰海深处,混沌母巢的核心缓缓转动,每一道茧纹都倒映着叶风溪挥剑的身影。而在母巢最深处,瑟琳娜的魂魄正与薇奥拉的执念激烈争夺控制权,她的指尖划过茧膜,露出底下沉睡着的、带着小璃体温的共生种子——那是两界修士在茧破时刻留下的、对抗混沌的最后希望。
归墟共生剑突然发出清越的剑鸣,剑刃上的裂隙光芒首次呈现出纯粹的无色。叶风溪知道,真正的抉择即将到来:是使用禁忌之术拯救瑟琳娜,还是让双生血契保持裂隙,继续守护两界的自由?而在茧外世界的黑暗中,原初之影的虚影正缓缓睁眼,它的掌心躺着的,正是叶风溪与瑟琳娜共同的剑心碎片,碎片上的双生纹章,此刻正向着混沌母巢的方向,绽放出诡异的红光。
(第三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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