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雷雨夜·双生玉佩换魂灵

第一章 雷雨夜·双生玉佩换魂灵

雍正九年西月，紫禁城的春雷来得格外迅猛。碎玉轩的竹帘被风雨卷得噼啪作响，甄嬛正对着《孟子》批注，腕间的红麝香珠随翻页声轻晃。案头青瓷碗里的百合开得正好，却抵不过她眼底淡淡愁绪——自上次在翊坤宫目睹华妃赏夏冬春一丈红，那抹艳红便常入她梦来。

“小主，皇上让苏培盛送了东阿阿胶来。”流朱捧着锦盒进门，面上带了几分疑惑，“说是碎玉轩的百合开得比翊坤宫的牡丹还清雅，要讨小主欢心呢。”

甄嬛指尖顿在“仁者爱人”西字上，忽觉一阵眩晕。案头鎏金香炉里的沉水香突然诡异地逆向盘旋，她颈间纯元皇后旧物“双生玉佩”猛地发烫，青鸾纹路在雷光中竟似活了过来。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雍正将朱砂笔重重搁在年羹尧的折子上，折子上“西北军费不足”六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案头密报匣里躺着关于年妃兄长的密保，墨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抬手揉额，指间纯元皇后亲绣的玉扳指硌得生疼，忽然瞥见案头镇纸下压着的碎玉轩百合图，花瓣上竟凝着水珠，分明是刚画不久。

“皇上，雷雨天路滑，碎玉轩莞贵人……”苏培盛话未说完，雍正忽觉一阵天旋地转，颈间玉佩与案头百合图同时发出微光，青鸾与丹凤纹路在空中交织成网。

再睁眼时，甄嬛发现自己坐在龙椅上，面前跪着的竟是苏培盛。殿内烛火摇曳，御案上摊开的《起居注》明明白白写着“雍正九年西月十七”，而她掌心正攥着那支熟悉的朱砂笔，笔尖还滴着红墨，在折子上晕开一片血色。

“皇上？”苏培盛见皇帝盯着折子发愣，小心翼翼唤道，“年大将军的折子……”

甄嬛猛地回神，看着折子上年羹尧的字迹，忽然想起前世在甘露寺听果郡王说起的西北战事。她深吸口气，模仿着皇帝平日的语气：“西北军费暂且从内务府拨十万两，着年羹尧速呈详细军饷清单。”话出口才惊觉声音低沉，竟与皇帝嗓音分毫不差。

与此同时，碎玉轩内。雍正看着镜中自己身着淡青襦裙的模样，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鬓边茉莉簪。腕间红麝香珠硌得他皱眉，忽闻窗外传来华妃的鸾铃声，夹杂着周宁海的通报：“翊坤宫娘娘请莞贵人去赏新开的绿梅。”

他垂眸看着案头《孟子》，书页间夹着的百合花瓣还带着晨露。想起方才在养心殿看见的碎玉轩百合图，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的痕迹竟与甄嬛平日字迹别无二致。敲门声再次响起，他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划过“仁者爱人”西字，抬步走向殿外，步态竟比甄嬛本人还要温婉三分。

翊坤宫的绿梅在雨中开得妖冶，华妃身着正红锦缎，腕间金镶玉镯碰撞出声：“莞妹妹今日来得迟了，可是在碎玉轩读圣贤书入了迷？”她眼尾扫过雍正（甄嬛）鬓边茉莉，嘴角笑意渐冷，“听闻皇上今早拨了十万两军费给年大将军，妹妹可知道，这十万两能买多少支玉壶春瓶？”

雍正（甄嬛）看着华妃眼中暗藏的试探，忽然想起年羹尧折子上的数字。他垂眸抚了抚鬓边簪子，声音温婉却带着几分冷意：“娘娘说笑了，军费乃国家大事，臣妾只知西北将士浴血，总好过玉壶春瓶摆在殿里落灰。”

华妃手中茶盏“当啷”落地，碎瓷片溅起水花：“莞贵人好口才！竟连皇上的军国大事都懂？”她忽然凑近，胭脂香混着雨水味扑面而来，“可还记得去年在景仁宫，妹妹说‘皇后娘娘的镯子精致’，如今倒学会替皇上分忧了？”

雍正（甄嬛）看着华妃眼中的锐意，忽然想起养心殿密报里年羹尧的跋扈。他后退半步，袖中指尖掐着佛珠，面上却露出三分惶惑：“臣妾不过是听皇上提过几句，娘娘若嫌臣妾多嘴，臣妾以后少说话便是。”语气里竟带了几分甄嬛特有的隐忍。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甄嬛翻过年羹尧的折子，忽见夹着的密保，上面写着“年妃私扣内务府贡品”。她指尖划过“年妃”二字，想起华妃方才在翊坤宫的试探，忽然明白皇帝为何总对年家又拉又打。案头镇纸下的百合图被风掀起一角，她看见背面用小楷写着：“莞贵人一笑，胜却千军万马。”字迹竟是皇帝亲笔。

“皇上，碎玉轩莞贵人求见。”苏培盛的通报打断她的思绪。甄嬛抬眼，便见身着淡青襦裙的皇帝（甄嬛）款步走来，鬓边茉莉簪随步伐轻颤，竟比平日甄嬛更添三分端丽。

“臣妾给皇上请安。”雍正（甄嬛）跪地时，袖中露出半截《孟子》，书页间百合花瓣飘落。甄嬛看着自己的身体向自己行礼，喉间突然发紧——那本该是她的动作，此刻却由皇帝来做，竟诡异得像是照镜子。

“起来吧。”甄嬛模仿着皇帝的语气，却忍不住多问一句，“今日翊坤宫的绿梅开得如何？”

雍正（甄嬛）看着皇帝（甄嬛）眼中暗藏的探究，忽然想起在碎玉轩看见的那碗百合。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绿梅虽艳，却不如碎玉轩的百合清正。”话落，袖中玉佩突然发烫，青鸾与丹凤纹路在袖口一闪而逝。

是夜，雷雨未歇。甄嬛躺在养心殿龙榻上，望着帐顶金丝绣的丹凤，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夜莺啼叫。她摸向颈间玉佩，却发现玉佩上的青鸾纹路竟与帐顶丹凤一模一样。隔壁偏殿传来翻书声，她知道，是皇帝（甄嬛）在看她平日读的《孟子》。

“皇上，碎玉轩送来百合粥。”苏培盛端着食盒进门，碗底刻着的“莞”字在烛光下泛着微光。甄嬛尝了一口，清甜中带着淡淡药香，正是她平日最爱。忽然想起白日在翊坤宫，华妃说“皇上的军国大事”时，自己（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那分明是皇帝看待年家的眼神。

与此同时，碎玉轩内。雍正望着案头甄嬛的妆匣，里面摆着半支螺子黛，旁边是她亲手做的百合香粉。他翻开《孟子》，看见“民为贵”三字旁，甄嬛用朱砂笔写着：“愿郎君千岁，妾身常健。”字迹温婉，却带着几分坚定。

窗外惊雷炸响，两块双生玉佩同时发出强光，青鸾与丹凤在空中交缠，渐渐融为一体。甄嬛与雍正同时抚上心口，听见对方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是谁？”“为何在朕（臣妾）体内？”

帐外，苏培盛看着养心殿与碎玉轩同时亮起的青光，想起纯元皇后临终前的话：“青鸾丹凤，终有一日会重逢。”他忽然跪下，对着漫天雷雨叩首——这一场灵魂互换，怕是连老天爷都在改写这深宫里的权谋与恩怨。

雷雨渐歇时，甄嬛望着案头皇帝的朱批，忽然发现自己竟能清晰记得每一位大臣的履历；雍正翻着甄嬛的账本，看见她用蝇头小楷记录着碎玉轩每一笔开支，连给太监的打赏都分毫不差。两人隔着红墙，同时望向对方所在的方向，眼中都有了从未有过的清明——这一场阴差阳错的换魂，怕是要让这紫禁城的权谋与真心，都重新翻上一篇。

而这一夜，翊坤宫的华妃对着铜镜卸去胭脂，看着自己腕间的金镶玉镯，忽然想起白日“莞贵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那眼神，竟与皇上看年羹尧时如出一辙。她猛地摔了妆匣，碎玉声中，却听见心腹太监来报：“娘娘，养心殿的朱批下来了，年大将军的军费……”

红墙内的权谋，在这场雷雨夜后，正式拉开了新的帷幕。当甄嬛的聪慧遇上皇帝的权谋，当皇帝的冷酷遇上甄嬛的温柔，这深宫里的每一步，都将走出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轨迹。而那对双生玉佩，正静静躺在两人胸前，等待着青鸾丹凤真正合鸣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