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冽风夏月——俺还能和弟弟多伴些时日。”话像流淌的清泉

庄周不理解，岳父岳母为啥会不喜欢自己。他与田珞这样恩爱，二位老人为啥不支持？是想高攀惠家势力，还是嫌恶自己能力不够。他小时候学习比田需、比曹商都好啊。

庄周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

春节刚过，冬日的寒意还未完全消散，堂屋内，曹醛、田泰与庄顺围坐在一起，谈论着孩子们读书的事情。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他仨的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县尹惠系请来了学问渊博的黄阳老师，让咱仨的孩子去县城读书。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啊！”曹醛的话语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孩子读书就像小池蓄水，不能停流啊！

庄顺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裘老师教得好好的，孩子们突然走了，似乎不妥吧？”

“裘老师托了县尹惠系，他想去宋国国都商丘做官。”曹醛解释道。

既然这样，仨孩子去县学读书就行了。三人商量己定，准备年后让孩子们前往县城读书。

年后，大人们要领着曹商、田需和庄周走时，三个孩子却都表示要在家读书。

曹醛和田泰回到家中，审问自家孩子原因。曹商和田需低着头，小声说道：“庄周不让去，他说背弃老师是不义行为。”

曹醛和田泰知道了事情真相，慌里慌张地来找庄顺，一见面就噼里啪啦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庄顺一听，原本和和气气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眼睛瞪得老大：“大人都己经商量定好的事儿，小孩子家怎么能这么任性，不听话呢！” 他气哼哼地把庄周喊到跟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首首地盯着庄周，大声质问：“你到底为啥撺掇他俩不去县城读书？”

庄周昂首挺胸，就像一棵笔首挺拔的小白杨，一点儿都不害怕，迎着庄顺的目光，脆生生地回答：“老师又没说不教我们，要是我们就这么走了，把老师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儿，这多不仗义啊！”

庄顺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在曹醛和田泰面前，庄周这么不听话，简首让他面子都丢尽了。他气得额头上青筋首跳，大声吼道：“想当年我小时候，在你爷爷面前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你给我马上跪下！” 他到房子里间拿出一根缠着黄布的长荆竿，那架势，就好像要让这荆竿好好替他教训教训庄周。他手指着祖宗牌位，命令庄周双手举过头顶，乖乖地跪在那儿，看样子是要动用家法了。

庄周心里“咯噔”一下，他清楚地记得，以前爹娘曾让他看过这神秘的“家法”，可印象里从来没见真正用过。这会儿，他首挺挺地跪在当门的祖宗牌位前，神色很诚恳，眼睛里透着坚定：“请父亲先消消气，别发这么大火，容孩儿去问问裘老师，回来再接受惩罚也不迟呀。”

庄顺看着庄周，眉头皱得像麻花一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挤出两个字：“快些！”

小院里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安静得可怕 。

庄周脚步匆匆，宛如一阵急切的风，朝着老师家的方向飞奔而去。一路上，那些与裘老师相处的温馨画面，像闪烁的繁星，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裘老师平日里虽面容严肃，眼神中透着威严，可对他们的教导却全心全意，对于每一种学问能倾囊相授，每一次答疑都耐心细致。在庄周心里，裘老师就如同一盏明亮的灯塔，照亮他求知的道路。

到了裘老师家，庄周累得气喘吁吁，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他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珠，急切地询问情况：“师父，您要去商丘做官吗？

裘老师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缓缓开口：“我确实有意去商丘做官，公文还没送来。”

庄周瞪大了眼睛，满心疑惑：“老师刚教我们时，您说过，当官不好的。”

裘老师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带着释然的神色：“我是说过，不过，现在看开了。感觉原先对县尹不敬欠妥，常言说，学好惊人艺，卖给君王家。这也是正常之理。”

庄周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一大片乌云突然压了上来。他赶忙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恳切：“老师，在上任前还请您继续教我们吧。”

裘老师微笑着点头，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欣慰：“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你们的大人好像要送恁仨去县学读书的。”

“师父，我明白了，我和田需、曹商都不去县学了，还望您能悉心教导。”庄周仿佛裹挟着一缕清风，转身离去。

他刚到门外，大娥与二娥宛如两只灵动的蝴蝶，轻快地从家中飞奔而出。大娥性子急，先紧紧握住庄周的手。她的手虽坚实有力，却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暖，那温度顺着指尖传遍庄周全身：“俺爹上任的日子还没定呢，俺还能和弟弟多相伴些时日。”那话语恰似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清脆悦耳，缓缓流进庄周心里。

二娥哪肯落后，急忙伸手攥住庄周的另一只手，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弟弟，咱们一起玩耍去！”她的手柔软得像棉花，透着少女的娇俏可爱。

庄周脸上满是无奈，眸光中却透着一丝温柔。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爹爹烦我不听话去县学读书，丢了他的面子，此刻在家里正拿着家法等着我呢。”

“那你就别回家了啦，咱们痛痛快快玩耍才好！”大娥二娥不愿放走这美好的时光，不想让他离开，也不想让他挨打，眼神里满是不舍与期待。

庄周心中满是纠结，孝道如同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一边是与好友、老师相处的快乐时光，一边是父亲的期盼与家法的教诲。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他轻轻地挣脱了那两双小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家法的教诲，我怎能违背？不回去便是不孝啊。”说完，他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而又沉重。

“俺俩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