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他的生命，在燃烧

火焰被一点点的点燃。

火光映照在三人眼里，倒映出这座宫殿之内，属于青铜城旧日的荣光。

“诺诺，你带火了？”路明非(左旭的身体)问。

诺诺摇了摇头，她说：“我靠近，自然而然的就点亮了……”诺诺转头，她看向最后起身的左旭（路明非的身体）。

“有古怪！”三人异口同声。

左旭原以为是诺诺点亮的火焰，但没想到是自动的？

他起身，走到三人前列，当他靠近第一盏灯时，忽然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声响。

那是有些熟悉的机械结构缺乏润滑而出现的金属相交、咬合、运转的声音。

咔咔咔咔……

那点燃的火焰竟然微微朝左旭倾泻，里面流出来的可燃物淅淅沥沥的顺着烛台往下落。

火焰亦然。

嗡……

几乎是一瞬间，这高入顶的台阶上，所有的烛台都倾斜，里面的可燃物也一样落在了台阶之上。

这些可燃物顺着台阶上雕刻的纹路蔓延到整个台阶。

只是一呼一吸之间，整个向上的台阶自燃起来！

嗡……

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三人的面庞。

左旭在第一时间发现有问题时就向后跃了一步，心里咯噔一下。

但凡他晚了一秒，此刻他就被层层叠叠的火焰包围，甚至，他有预感，稍不留神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被活活烧死。

“这是什么意思？”路明非问，“长信宫灯和青铜楼梯自燃……”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诺诺脸上写满了凝重，“火焰的燃烧会消耗大量的氧气！”

“我们面前是一条长阶梯……难道不需要上去？”路明非继续问，“不上去能行吗？”

左旭看着面前的火焰，想到了之前的灵视。

按节奏，他们需要撤离了，整个青铜城在马上要开始运转起来，等待他们的就是生死时速……

“信号线断了。”诺诺沉声说。

“撤？”左旭说，“还是把炸弹放在这里，首接准备引爆？”

“还有一层……”路明非忽然说，他指向之前左旭落地的位置，在那里，确实有一个和上面一样的活灵缺口。

“我们还有……‘钥匙’吗？”诺诺问。

“我来试试！”路明非没有明说他们之前用的并非“钥匙”的血，他开启头盔，在自己的脸上拿着折叠的小刀割开了一道口子。

之前的血液就是左旭准备的，此刻再用左旭的血应该是能打开的。路明非想。

诺诺看着路明非继续捣鼓。

“你们……来了？”嗡鸣声在青铜城内出现，以一种极度高压的状态冲击着三人的神经。

这简单的一句话就是龙文，引发了他们的“灵视”。

嗡……

下一瞬，三人眼前一黑，等再睁眼时，他们来到了一处非常狭小的房间里。

房间大概只有20平，屋内的摆设非常简单，一个桌子，一个盏宫灯，一扇窗户。

桌子是青铜造物，宫灯的造型是一个宫女跪坐在桌上，一手捧灯，一手的袖子拢在灯罩上方。

窗户打开，外面是青铜墙壁。

左旭是第一个转醒的，他看到了一个人影点燃了那盏灯。

漆黑被火光驱散，而对方那双金色的眼睛在左旭心里亮的打颤。

无需言语，只是对视左旭就能确定，这个人就是第十西号。

“坐。”第十西号示意。

左旭落座，他原以为自己和第十西号会有很多话说，比如第十西号的记忆，第十西号是否还记得老唐、康斯坦丁和自己……

比如他现在的状态……

比如能不能有转机……

可这些话都被左旭硬生生憋住了，嘴巴里像是有一堵墙，挡住了他想说的任何话。

因为……第十西号的眼睛。

——他的眼睛太过于忧伤。

左旭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龙王对他的眼神，这种忧伤中带着一点点的欣慰，同时还有淡淡的高傲。

“既然你不说，那就我来说。”第十西号沉声，“我记得全部。”

“你，第十三号，康斯坦丁、龙王诺顿、龙与人……”

“我们之间，必然需要以血，以生命终结一切。”

左旭说：“必以王血，必以命终……”

“没错，必以王血，必以命终。”第十西号笑了起来，他很坦然的说：“我是龙的部分，是被抛弃的部分。”

“所以，你不必为我缅怀……他们好吗？”第十西号问的是老唐和康斯坦丁。

“好，他们生活在一起，看看电视，种种菜，打打游戏，很惬意。”左旭说。

“那就行。”第十西号笑了起来，“当这场灵视结束，命运的齿轮便会滑落到死亡的边缘。”

“我不会留手的。”

“我会，拼尽全力，杀死你！”

“这是命运，这是终结，这是……龙族该承受的，属于时代的句号。”

第十西号的眼里流淌着金色的眼泪。

在他的双瞳里仿佛能看到许多斑驳的记忆，有兄弟之间的；有皑皑白雪；有人类匍匐进贡；还有……

“火人”康斯坦丁那翻折的双翼，护住第十西号的场景。

——他的心，在燃烧。

——他的生命，在燃烧。

左旭能感受到第十西号陷入了一种自毁的情绪里无法脱逃，就像是还珠格格第三部，前线作战的尔康，被捉到了缅甸。

然后药物成瘾，无法恢复正常。

“我走了，你……哼哼~”第十西号的身形消散，灵视也随之消散。

当左旭再睁眼时，路明非正拽着他疯狂的向上游。

他们回到了之前的“湖泊”之中。

左旭很快就明白了他们现在的处境，这个湖泊的水位很明显降低了，水压变小了！而青铜城开始运转了！

左旭抬头，看到了游在最前面的诺诺，她的那束光就像是能拯救世界的曙光，也像胜利女神雅典娜那道能劈开旧世界，开辟新世界的剑芒。

“得加速了！”路明非奋力游动，他的心跳声很快，明显有种吃力的感觉。

在左旭昏迷的时间里，他不光安置了炸弹，还使用“钥匙”的血液开启了活灵，而后带着左旭一路上游。

路明非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急速消耗，但让他放弃左旭完全是痴人说梦。

左旭看着路明非，他透过三人身上互联的短通讯绳索对路明非说：“接下来，让我带你往上游。”

他们得赶在水彻底流干之前游上去，否则他们就会困在这个几十米深的青铜坑洞内。

当他们的身形互换，左旭开始奋力向上游动时，友情的意义开出了灿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