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墟剑鸣

星墟银塔的审判场浸在绝对零度的黑暗里，陆离的睫毛结着氮晶。EX-00的机械臂悬停在培养舱上方，液氮中浮沉的胚胎突然睁眼——从那双尚未发育完全的瞳孔里看进去，流转着焚天谷的赤焰、天机阁的星轨和剑冢的奇点，三宗秘纹在虹膜上交织成克莱因瓶图腾。

"认证通过，初代星枢启动。"

冰冷的机械音刺破死寂，陆离的星环突然反向坍缩。他感觉自己的骨骼正在解构成弦理论的振动模式，而胚胎的脐带从培养舱伸出，缠绕着他的脖颈注入记忆脉冲——那是青铜人像铸造现场的全息记录：父亲将暗物质晶核嵌入人像胸腔时，广州塔的地基正在渗出量子血泉。

引力异常突然撕裂审判场，陆离坠入归墟剑冢的核心。青铜剑林倒悬在黑洞视界边缘，每柄古剑的铭文都是DNA双螺旋的变体。当他触碰最近的越王勾践剑时，剑身的鸟篆突然活化，发散出淡淡荧光，化作CRISPR光刀刺入掌心——这不是攻击，是基因认证。

"锵——"

剑冢深处传来真空衰变的剑鸣，十万柄古剑的引力波束在奇点交汇。陆离的星环自动展开黎曼面防御场，却见剑鸣引发的时空涟漪中，父亲的身影正从黑洞视界走来。他的白大褂上沾着量子血渍，手中提着的不是手术刀，而是半截断裂的青铜人像手臂。

"快走！祂们要的是..."父亲的全息投影突然被弦理论振动撕碎，残影化作泡利不相容场的警告纹。

焚天谷的日轮战车碾碎剑冢外围的脉冲星防御，炎九霄克隆体手持反物质剑跃下。天机阁的浑天仪在剑林上方展开哥德尔矩阵，每一道卦象都锁定陆离的碱基对。而最致命的是归墟剑修——他们的本命飞剑竟是液态黑洞，剑意过处连光子都被吞噬。

陆离将星环能量注入越王剑，鸟篆铭文突然量子涨落。剑锋扫过之处，青铜剑林共鸣出41.8赫兹的引力波，将焚天谷的反物质剑震成狄拉克海泡沫。但天机阁的浑天仪己降下希尔伯特空间牢笼，他不得不用星砂在左手绘出连续统假设的反例，硬生生撕开数学监狱的裂缝。

当第一滴量子血落在剑冢祭坛时，地底传出超新星爆发的轰鸣。陆离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十万剑锋上分裂——每个镜像都在演示不同死法，他扫描着所有镜像，首到发现某个镜像突然斩出违反卡诺定理的剑招。他福至心灵地模仿那个动作，星环迸发的负熵流竟将炎九霄克隆体退相干成原始粒子云。

"这是...父亲的剑法！"

记忆突然解封，三岁那年的暴雨夜，父亲用手术刀在他胸口刻下的不是伤疤，而是微缩版的黑洞剑阵。此刻剑阵被量子血激活，陆离的肋骨化作史瓦西喉，将天机阁的浑天仪吸入时间视界。

当最后一名剑修被青铜剑林分尸，剑冢核心升起通天光柱。陆离的胚胎脐带突然绷首，指向光柱中的青铜人像——这尊人像没有头颅，断颈处插着半截广州塔的钢骨。当他将星核嵌入人像胸腔时，整个珠三角的地脉图在视网膜上展开：

珠江是注入剑冢的能量管，小蛮腰是调节引力波的阀门，而香港大屿山的机场跑道，竟是控制泡利场的巨型芯片。更恐怖的是地幔深处的构造——亚欧板块的缝合线上，排布着1357个休眠的EX系列培养舱。

"警报！文明筛选最终阶段启动！"

EX-00的机械音震落剑林积雪，陆离突然明白青铜人像的深意——这不是兵器，是墓碑。父亲的头颅突然从虚空浮现，量子化的面容带着最后微笑：

"星枢是文明墓碑的钥匙...现在，该为人类刻墓志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