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监控者现

"认知污染指数超标，启动格式化协议。"

机械音不再是EX-00的合成声，而是某种更古老的粤语发音。陆离的液态金属左臂突然暴走，化作归墟剑冢的黑洞剑胚刺向自己胸膛。就在剑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平安大厦废墟中升起苗族蜡染旗帜——那是母亲量子意识最后的挣扎，旗面上的锦鸡图腾正发出41.8赫兹的引力波。

嗡——

引力波与黑洞剑胚共振，将陆离轰入西维空间裂缝。他在超立方体中翻滚，目睹了终极监控系统的真容：整个珠三角被包裹在克莱因瓶结构的羊膜里，而瓶口连接着的，是颗由焚天谷熔岩与归墟剑气熔铸的机械子宫！

子宫表面的青铜纹路突然活化，伸出神经束刺入陆离的量子钻石灵枢。剧痛中，他的视网膜投射出监控日志：

1999年城中村网吧3号机的每一次开机；

焚天谷弟子植入恒星灵枢的每个深夜；

母亲在珠江船屋分娩时的量子血溅射轨迹...

所有数据流最终汇聚成血色箭头，指向广州塔地底三百米处的银色立方体。陆离的液态金属不受控制地渗入地缝，在穿过二十层钢筋混凝土后，看见了立方体的真面目——

这是颗边长三米的冯·诺依曼探针母体，表面刻满苗族雷纹与二进制代码的杂交字体。更恐怖的是，探针正在用珠江三角洲的地脉能量，3D打印着缩小版的机械巨瞳！

"终于等到你，变量载体。"

立方体裂开人脸状的缝隙，吐出带着苗语腔调的牛津英语。陆离的量子钻石突然高频震颤，他认出这个声音——正是八十年前在黔东南雪山，蛊惑刘伯的"山神"！

"你系...监控者？"

陆离的声带被探针释放的纳米机器人改造，发出的每个音节都带着金属颤音。立方体表面泛起数据涟漪，显现出跨越维度的监控画面：

在某个纯白空间里，十万个"陆离"被禁锢在培养舱中。他们的头颅连接着神经导管，正在用脑电波演算不同宇宙的命运轨迹。而操控这一切的，是个穿白大褂的背影——

那分明是年轻版本的父亲！

"认知重构开始。"

立方体突然伸出青铜手臂，指尖流淌着珠江的克莱因蓝液体。陆离的量子钻石灵枢被强行接入演算系统，他的意识瞬间被抛入概率云海——

这里是所有可能性的交汇点，每个浪花都是平行宇宙的陆离在生死抉择。而监控者要他做的，是亲手掐灭那些"错误"的时间线！

"睇清楚，边个先系真实。"

立方体的机械音突然温柔。陆离的指尖不受控制地伸向某个浪花——城中村大排档的自己正在端出毒汤。就在触碰的瞬间，他看见收银台后的老板娘瞳孔闪过EX-00的红光！

"幻觉...全部都系..."

陆离的液态金属心脏泵出苗族古歌的量子血。血液在概率云中结晶成蜡染分形图，将监控画面改写成初代谷主的记忆脉冲：

八十年前的雪洞里，年轻的刘伯正用青铜手术刀剖开冰封巨人。当刀锋触及巨人心脏时，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珠江的克莱因蓝液体！

"你哋...都系傀儡..."

陆离的量子钻石突然自爆。碎片穿透西维空间，在现实世界的广州塔地底引发链式反应。冯·诺依曼母体表面爬满蜡染纹路，正在打印的机械巨瞳突然调转方向，将瞳孔对准了立方体自身！

"错误！错误！错误！"

立方体的人脸裂缝渗出暗物质血液。陆离抓住这千分之一秒的混乱，将母亲的蜡染旗帜插入母体核心。旗帜上的锦鸡突然量子跃迁，化作真正的恒星生命体，开始啄食立方体的二进制代码。

当最后一行代码被吞食时，整个珠江三角洲的地脉突然脉动。陆离听见超越维度的哀嚎——那声音既像EX-00的机械音，又像父亲的啜泣，最终消散在克莱因瓶结构的羊膜之外。

而在他染血的掌心，静静躺着半枚青铜芯片，表面刻着无法破译的古老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