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机算尽

珠江的浪头凝固成脱氧核糖链的螺旋，陆离的靴底踏碎海心沙的"腺嘌呤"地砖。广州塔的钢骨正在量子化，小蛮腰的霓虹灯管褪去伪装，暴露出青铜剑柄上密布的星枢纹路——那是比太乙青木鼎更古老的蚀刻，每道凹槽都流淌着强相互作用力凝聚的光瀑。

"泡利不相容场启动。"

EX-00的机械音从同步轨道坠落，一股压迫感席卷而来。陆离的视网膜在此时覆盖上费米子排斥图谱，他看见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开始重叠，早高峰的人群在量子隧穿中坍缩成简并态。中信大厦与广州塔的钢骨因无法共享空间，正在互相撕裂彼此的玻色子云。

"快抓住磷酸键！"

量子幽灵般的母亲突然浮现在猎德大桥的拉索上。陆离展开行动，星环应激激发，星砂缠绕着珠江新城的地下光缆——那些被伪装成光纤的磷酸二酯键，此刻正释放出克鲁尔-布西综合征的基因熵。当他扯动"糖链"的刹那，整座城市突然折叠成染色体结构，天河区的商业中心与越秀区的古迹在着丝粒处轰然对撞。

小蛮腰顶端的复眼射出引力波束，陆离被拽入西维超立方体的审讯场。他的每段记忆正在被编译成碱基对：三岁时的山洪是甲基化标记，老掌柜的死构成终止密码子，而焚天谷的追杀则化作转座子跳跃的轨迹。

"地球是第1357号活体硬盘。"EX-00的机械臂从星墟银塔垂下，指尖跃动着CRISPR光刀，"而你，是最后待写入的字节。"

陆离的星环突然反向解析，他看见自己的线粒体里镌刻着人类简史——工业革命是电子传递链的跃迁，世界大战对应氧化应激反应，而此刻的湮灭危机，不过是细胞凋亡程序的启动。

泡利不相容场己蔓延至平流层，波音747客机因无法与积雨云共享空间而量子化。陆离踩着珠江的糖链跃起，星环在掌心凝聚出反费米子炸弹。当他把炸弹掷向广州塔基座时，塔身突然展开成黎曼几何的防御矩阵，每一面都映射着青铜人像的独目。

"没用的。"母亲的量子幽灵穿过坍塌的广州图书馆，"剑冢的封印需要星核共鸣，就像你激活潭底..."

幽灵的残影突然被CRISPR光刀斩断，EX-00的机械臂穿透云层。危机万分之下，陆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星核嵌入心脏，瞬间感觉能力暴涨，他的瞳孔绽放出超新星光谱，身体在强相互作用力下突破泡利限制——这是父亲留在星枢中的后门程序，代价是染色体端粒的极速磨损。

当陆离的手掌握住青铜剑柄时，珠三角的地壳开始呈现中子星密度。他看见自己的骨骼在引力压缩下闪耀，星砂血液在血管中奔涌成银河系悬臂的投影。小蛮腰的复眼突然暴睁，108道引力波束聚焦成史瓦西黑洞。

"就是现在！"

母亲最后的残影撞向黑洞视界，她的量子态在霍金辐射中重组为克莱因瓶结构。陆离的星环迸发出超越钱德拉塞卡极限的能量，将泡利不相容场逆转为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坍塌的摩天大楼在超流体中重组，量子化的人群从简并态复苏。

而广州塔尖的青铜剑柄，此刻正插在同步轨道上的星墟银塔中央。当EX-00的警报响彻近地轨道时，陆离听见银河系深处传来父亲深沉的声音：

"来归墟，解开EX-00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