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戏台犹唱后庭花

第二章 戏台犹唱后庭花

苏小梨捏着鼻子推开妆奁盒时，琉璃镜里映出十张惨白的脸。苏月柔送来的珍珠粉透着苦杏味，她蘸了点往案头文竹上一抹，叶片立刻蜷成麻花。

"小姐，夫人说今日赏花宴务必用这盒香粉。"丫鬟春杏捧着缠枝莲纹瓷盒，指甲盖发青。苏小梨突然拽过她手腕："这蔻丹颜色倒是别致，我瞧瞧？"春杏猛地抽手，瓷盒摔在地上裂成八瓣，露出底层猩红色膏体。

【警告！检测到鹤顶红结晶】系统提示音炸响脑海。苏小梨蹲下查看，忽然拍着大腿笑出声："我说二娘怎么突然大方，原是拿西域胭脂唬人呢！"指尖沾了红膏往唇上一抹，借着广袖遮挡吞下解毒丸——昨夜用欢乐值兑换的奖励。

春杏抖如秋叶，被苏小梨揽着肩往外走："走，咱们去讨真的来。"穿过月洞门时，她突然指着池塘惊叫："哎呀那锦鲤怎地翻肚皮了？"趁春杏探头，抬脚就把人踹进水里。

"救命！我不会凫......"春杏的呼救戛然而止。苏小梨蹲在岸边啃着桂花糕，看她在齐腰深的水里扑腾："妹妹不是说自幼长在江南？"她吐出半块糕喂鱼，"这水性比旱鸭子还稀奇。"

赏花宴设在听雨轩。苏小梨特意挑了件洒金襦裙，刚转过回廊就听见丝竹声里夹着嗤笑："......棺材里爬出来的晦气星，也配来赏菊？"

"配不配的，总比某些人往棺材塞活人强。"苏小梨掀帘而入，顺手抄起果盘里的金桔抛接，"诸位可知为何侯府菊花格外艳？"她突然压低嗓音，"都是用说瞎话之人的良心浇灌的呀！"

满座贵女神色各异。王氏手中的茶盏溅出几滴，苏月柔忙打圆场："姐姐说笑了，这是新得的庐山云雾......"

"是呢，加了料的茶怎能不香？"苏小梨端起茶盏走到窗边，突然泼向那盆魏紫菊花。滋啦声响，花瓣瞬间焦黑卷曲。满室惊呼中，她抚掌大笑："妙啊！这茶竟能替花修容，哪位妹妹想试试？"

兵部尚书之女李朝云突然拍案："好个毒妇！"她拽过苏月柔手腕，露出内侧朱砂痣，"上月你说这守宫砂是被猫抓的？"苏小梨挑眉——这戏码可不在她计划中。

混乱间，系统突然弹出提示：【触发隐藏任务"笑破鸳鸯谱"，揭露偷情现场奖励200欢乐值】苏小梨眼尖地发现，李朝云腰间玉佩与苏月柔的禁步竟是鸳鸯扣。

"我说这宴席怎么有股骚味，"她突然跳上琴案击筑而歌，"正月探梅二月杏，三月桃花西月李，五月榴花红似火——"琴弦忽断，她顺势指向假山："怎敌他野鸳鸯被翻红浪！"

众人顺着望去，果然见假山后窜出个慌系腰带的锦衣公子。李朝云抄起滚茶泼过去，烫得那人吱哇乱叫。苏小梨定睛一看，竟是礼部侍郎家的纨绔，前世骗走她半副嫁妆的混账。

"精彩！当真是精彩！"东墙头传来击掌声。玄衣男子倒挂在海棠树上，面具下薄唇微勾："苏小姐这曲《捉奸令》，比天桥底下的说书先生还妙三分。"

王氏己气得发髻歪斜，苏小梨却冲那男子抛去个柑橘："这位公子若想听全本，记得打赏银钱。"她瞥见他腰间《异闻录》露出半角，墨迹新鲜写着"侯府奇谭"。

当夜，苏小梨在房中发现张洒金笺：【子时三刻，西角门验货】。她摸着枕下新得的"笑里藏针"技能卡，忽听房梁传来细响。抬头正见玄衣男子倒垂而下，手里晃着春杏的卖身契："二十两，买姑娘方才踹人的风采。"

烛火摇曳间，系统突然发出红光警报。苏小梨鼻尖微动，闻见窗外飘来的甜腻熏香——与前世死时萦绕床帐的气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