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与美同行

翌日清晨，草原上霜寒露重，赵敏一袭劲装头戴乌纱小帽，玄色锦袍束得紧窄，腰间悬一柄长剑，剑穗上金铃轻晃，却掩不住周身凛冽的英气。马鞍旁斜倚着一张乌木弓，箭囊上绣着狼头纹样，随风扬起时，确是冠玉如面，英气逼人。赵敏策马立于起跑线，腰间盘羊角玉佩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她瞥了眼身旁束着粗布腰带的林缚，扬鞭指向远处的敖包：“谁先触到敖包顶端的彩旗，谁便是赢家。”

“郡主可莫要反悔。”林缚笑着拿着马鞭在手掌中轻轻拍了两下说，“若我胜了，你便随我南下。”

“做梦！”赵敏话音未落，枣红马己如离弦之箭窜出。寒风呼啸中，她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马蹄声，转头竟见那商人骑术丝毫不逊于蒙古勇士，墨色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两匹马并驾齐驱掠过草甸，当敖包近在咫尺时，赵敏突然勒马转向，故意扬起漫天尘土。孰料林缚早有防备，坐骑人立而起，踏着她扬起的尘雾凌空越过彩旗。

“你使诈！”赵敏气鼓鼓地扯住他的缰绳。

“兵不厌诈。”林缚翻身下马，递过一方汗巾，“明日辰时，张家口驿站见。”

"美得你"赵敏一脸得色，拍马走向远方！

"查一查这个商人是什么身份，我的身份如何泄露的？"回到客栈的赵敏若有所思的吩咐道。

"哼，此次大汉之行本来也是为了调查大汉近些年的民生变化，何不利用你的身份作为掩护呢？"赵敏狡黠的目光下不禁嘴角上扬！

七日后，两人乔装打扮混入商队。赵敏望着人声鼎沸的闹市，目瞪口呆：“这...这便是江南，人好多啊！”青石板路上，她被琳琅满目的绸缎庄吸引，却又因摊贩叫卖的桂花糖藕驻足。林缚不动声色地替她买下一串，看她咬下糯米团子时沾满糖霜的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了微笑说"早着呢，我大汉国内到处是繁华的地方，不比你们大漠人迹罕至！"

赵敏白了林缚一个好看的白眼，便没有说话！

这一路，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并不着急赶路，就像两个多年好友，一起游玩，暮色如墨，燕山余脉的山道在马蹄下蜿蜒。赵敏裹紧藏青色大氅，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凌乱，那双春水般的杏眼却透着草原儿女的英气。她望着天际翻涌的乌云，转头对同样放缓马速的林缚道：“喂，再不走，可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己砸落下来。两人策马狂奔，转过山坳时，一座飞檐残破的破庙映入眼帘。

"郡主真是乌鸦嘴，说下雨就下雨，还有我都说了叫我林小二，不要总是喂喂的"林缚边说边手指前面的破庙， “快进去避避。”林缚率先下马，玄色衣袍被雨水浸透，勾勒出劲瘦的身形。赵敏翻身落地，瞥见他腰间若隐若现的鎏金纹，心中暗忖：这该死的骗子，林小二肯定不是他的真名字。

破庙内蛛网密布，佛像的金漆早己剥落。林缚用火折子点燃角落的枯枝，跳跃的火苗照亮赵敏泛红的耳尖——她正解开发辫，乌瀑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发间银饰在火光中闪烁。“你盯着看什么？”她警惕地抬眼。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盯你了，记住你看到别人在看你，是因为你在看别人"林缚看到赵敏要发火，马上改口道"我在想郡主饿不饿。”林缚起身拍了拍衣摆，“稍等，你把衣服烤干”说完身影转瞬消失在雨幕中。赵敏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手指无意识着腰间盘羊角玉佩。破庙不远的暗处，十二名蒙古亲卫与玄甲卫各自隐匿身形，刀剑在鞘中微微震颤，相互都知道自己的存在，相互也不去打扰对方的存在！

约莫半炷香时间，林缚浑身湿透地归来，手中提着两只猎物——灰毛野兔与五彩斑斓的野鸡。他将猎物往地上一放，从行囊掏出匕首：“运气不错。”刀刃划过猎物皮毛，动作利落得如同沙场杀敌。

赵敏倚坐在火堆旁，此时衣服干的差不多了，看着他用树枝架起简易烤架。火光映得他侧脸棱角分明，身板高大壮实，举止还夹杂着儒雅之气；偏偏又不似那种豪爽的粗鲁和不拘小节。他的身板笔首，收拾猎物时又十分精细，甚至有点过分注意细节，比如把野兔清理出内脏还要拿到庙门口用雨水冲一冲，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还有大汉玄甲卫保护，究竟是怎样的经历，让他造就成这样的气质？

"看够了吗？郡主！"林缚一边把猎物架在火上一边调侃的说道！

"谁在看你，美得你"当野兔油脂滴入火堆，腾起滋滋香气时，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的说。

“想吃？”林缚似笑非笑地转头。

赵敏别过脸，从怀中掏出牛肉干：“谁说想吃的？我吃这个就好。”话虽如此，目光却忍不住瞟向烤架。

“草原的牛肉干，配中原的炭火烤肉。”林缚将烤得金黄的兔腿撕下，递到她面前，“尝尝？”

赵敏犹豫片刻，接过兔腿。外焦里嫩的肉质入口即化，香料与兔肉的鲜美在舌尖炸开，远比风干的牛肉干。她咬了一口，又偷偷瞥向正在处理野鸡的林缚，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竟生出几分说不出的温柔。

雨越下越大，破庙外传来野兽的低嚎。赵敏握了握腰间弯刀，却见林缚将烤好的野鸡推过来：“多吃点，吃饱了就休息，今天雨太大了，我再出去找点干柴。”他的声音混着雨声，莫名让人安心。

当最后一块鸡腿下肚，赵敏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望着跳跃的火苗。她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最危险的敌人，往往藏在最温柔的笑意里。”可眼前这个神秘人，为何总能在不经意间，给她带来不经意的轻松，第一次见到时即是如此？

行至苏州，他们登上寒山寺的钟楼。暮色中，钟声悠悠回荡，赵敏趴在栏杆上望着蜿蜒的护城河，忽然开口：“你究竟是什么人？寻常商人哪有这般见识？”

林缚沉默片刻，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过几日，带你去个地方。”

三日后，建康城朱雀大街。当赵敏看见御林军整齐列队，终于明白那日马市相遇绝非偶然。“你...你是林缚？大汉皇帝！”她后退半步，却被林缚握住手腕。

“我说过，只是个走南闯北的人。”林缚的声音低沉而动听，“明日起，朕带你游遍江南。作为交换...”他指了指远处正在修建的水利工程，“你要的灌溉农耕之法，朕教给你。”

赵敏望着他眼底认真的神色，忽然笑出声来。她甩开他的手，原来大汉皇帝叫林小二啊，哈哈哈！

一个大汉皇帝，一个草原上最狡猾聪明的郡主，一起游历又能有什么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