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夜入宫闱

深秋的升龙城雨雾弥漫，林缚踏着飞檐疾行，衣角掠过滴水的瓦当竟未沾湿分毫。两丈高的宫墙在他脚下如履平地，脚尖轻点墙缝凸起的砖石，身形腾跃间避开顶端铜刺，落地时如狸猫潜行。瞭望塔上火把明明灭灭，巡逻队交错的脚步声响起，却始终捕捉不到他半分踪迹。

内宫回廊九曲十八弯，他化作一道黑影穿梭其间。忽闻御花园传来压抑的呜咽，抬眼望见是蒙古人在撕扯宫女衣衫......看着不堪入目的画面，林缚却心中漠然，并不理会。

越往深处，守卫愈发森严。主殿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林缚足尖点地，身形贴着宫墙疾掠，所过之处带起细密水痕却转瞬即逝。当换岗梆子响起，他借着一队禁军转身的刹那腾空而起，落地时己悬在廊檐下方。

勤政殿的雕花窗棂映出安南王枯坐的身影，林缚足尖轻点窗台，如夜枭般无声无息落在殿内。案头的狼毫笔"啪嗒"坠地，阮福昶惊恐转身，却见那道黑影己立在眼前，周身水汽未散却不见半分狼狈。"阮国主无需惊慌。"低沉的嗓音惊得烛火轻颤，

"我是大汉皇帝林缚，今天深夜贸然来访，就是想问问你，是否决心与我大汉不死不休......"

"啊，大汉皇帝......"阮福昶被震惊的无以复加，眼睛瞪得如铜铃！

"陛...陛下？！"阮福昶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锦袍下摆沾满碎瓷片。他做梦也没想到，汉军皇帝竟会孤身潜入升龙城。颤抖着想要行礼，却因过度震惊动作扭曲，额头几乎要磕到冰冷的金砖："不知天颜降临，罪臣...罪臣有失远迎！"喉间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生怕下一秒对方就会取他性命。

"微臣岂敢与大汉为敌，不死不休，只是微臣现在人卑言轻，蒙古的威胁，丁大全祸乱大越，微臣心里苦啊！"说完阮福昶不禁潸然泪下"

"平身吧，我也能理解小国和大国之间是没有博弈的资格的，可以好好看看，你的子民，他们现在水深火热，尸横遍野，你这个国主当真什么也不知道吗？"林缚说到这里简首声色俱厉！

"微臣该死，微臣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国家都在丁大强的掌控之中，微臣和那个宋国小皇帝一样，无非就是个傀儡，只能活一天算一天了......"阮福昶并没有起身，仍然跪在地上！

"哦！若丁大全与蒙古使臣皆死，您能否掌控这大越国政？你是否还有拯救这个国家的决心！"

殿外风雨呼啸，铜铃乱撞，阮福昶望着这个眼前的大汉皇帝，喉结剧烈滚动，神色也郑重起来！

阮福昶盯着林缚，这时候也不怕触犯天威了。良久，他颤巍巍的说："陛下您当真...当真能杀了丁大全和蒙古人？"

"七日内，必取他们项上人头。"，"阮国主只需在事发当夜控制住禁军，军队，不要引起暴动就可以，当然引起暴动也和我没有关系，是你自己无能。"

阮福昶猛地起身，锦袍丝丝作响。三年来被丁大全欺压的屈辱、对蒙古人卑躬屈膝的不甘，此刻都化作眼中血丝："好！若能成事，大越愿做汉军藩属！永世为臣"他踉跄着推开暗格，取出一份密信，"这是蒙古使臣名单，..."

两人正说着，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阮福昶脸色骤变，林缚己如狸猫般跃上房梁。进来的是丞相黎文焕，声音里带着哭腔："陛下，好多地方百姓己经易子而食了..."

"够了！"阮福昶猛地拍案，震得烛台摇晃，"传令下去，明日在王宫设宴，就说要为蒙古使臣接风洗尘。"他目光扫过黎文焕惊愕的脸，压低声音低语了几句......

三更天，林缚揣着名单潜出王宫。雨中的升龙城暗流涌动，他望着醉仙楼方向冷笑——阔阔真，丁大全，你们的死期到了。而此刻的王宫内，阮福昶将亲信聚集在密室，烛火下，染血的兵符在众人手中传递，一场颠覆大越的风暴，正在黑暗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