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南洋财富

西康都护府成立后的第一个清晨，逻些城（今拉萨）的晨钟与汉军的号角同时响起。新任都护使孟珙立于布达拉宫前，看着藏族百姓与汉军士兵共同修筑水渠。自都护府推行"以工代赈"以来，数百名藏民通过参与道路、水利建设换取粮食与银钱，干涸的草场渐渐重现绿意。

在政务厅内，吐蕃各部首领与汉军官员正讨论《西康安民策》的细则。"必须设立双语学堂。"党项部首领多吉指着文书，"让藏族孩童既学藏文经典，也习汉文典籍。"文天祥点点头，在条陈上补写："凡入学孩童，官府每月补贴青稞五斗。"更关键的新军组建计划同步推进，都护府以"保卫家园"为号召，从汉藏青壮中选拔士兵，承诺入伍者可免除三年赋税，家属分得无主荒地耕种。

民生政策迅速落地生根。在逻些城郊，汉人工匠指导藏族牧民建造新式砖窑烧制农具；官府开设的"茶马互市"中，蜀锦与牦牛绒、茶叶与藏红花的交易日益繁荣。当第一批采用汉地灌溉技术的青稞田迎来丰收，草原上的帐篷里开始流传"大汉带来新日月"的歌谣。

三个月后，大理王宫与吐蕃布达拉宫分别派出使团，快马加鞭赶往开封。大理段氏的使团由段祥兴胞妹段清婉公主率领，车厢内装满苍山洱海的珍奇与《六脉神剑》剑谱；吐蕃使团则由赞普之女卓玛公主统领，随行队伍携带着天珠、唐卡与能日行千里的藏马。两封和亲密函几乎同时摆上林缚的案头。

"此事交由皇后定夺，另修书一封给蓉儿。"林缚将信函递给贴身太监，目光转向西南舆图，手掌着下巴......

"告诉礼部，按最高规格筹备接待。"消息传回开封皇宫时，黄蓉正与龙女在御花园闲谈。她展开信函细读，指尖划过段清婉娟秀的字迹与卓玛豪迈的笔锋，沉吟良久后下令："在后宫修建'融和殿'，既备汉式宫室，也设藏式毡房、大理楼阁。着人即刻学习吐蕃、大理礼仪，不可失了分寸。"又打开另一封林缚的私信"蓉儿，见字如面，一晃八个月未见，心如泣血，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蓉儿把书信递给龙儿说"我也想林大哥了......"

与此同时，南方局势愈发紧张。出云湾沿岸诸国因暹罗覆灭而人心惶惶，占城率先遣使归附，真腊国王却在蒙古密使的挑唆下犹豫不决。林缚在枢密院掷下军令："张顺率五万水师陈兵马六甲海峡，战船每日操练火炮；派使者携黄金十万两、丝绸千匹南下，许以关税减半、商船护航之利。"他敲打着地图上的爪哇岛，"满者伯夷若拒降，便封锁其香料航路，策反岛内部族。"

千里之外的哈拉和林，忽必烈盯着西康战报，将羊皮纸捏得发皱。汉军在西南以通商固边、用联姻结盟的手段，远比武力征服更为棘手。他权衡再三，最终将西域驻军的调令收入匣中——西征欧洲的战事正酣，他不愿在东方陷入两线作战。但密令随即发出："密切监视西康与南洋动向，若汉军北上，即刻截断其粮道。"

当汉军"汉"字大旗在马六甲海峡猎猎作响时，一场关于财富、领土与人心的博弈，正在东西两端同时展开。而开封皇宫内，黄蓉对着和亲方案反复斟酌，她深知这场联姻不仅关乎帝王后宫，更将成为大汉稳固西南、制衡蒙古的关键一子。

晨雾尚未散尽，马六甲海峡己响起此起彼伏的号子声。张顺站在旗舰甲板上，看着数十艘满载货物的商船驶入汉军控制的港口。船头劈开的浪花泛着金光——那是产自苏门答腊的金砂，在朝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自控制南洋航道以来，这片海域每日吞吐的财富，正以惊人的速度充盈着大汉国库。

"大人，占城的翡翠船队到了！"副将指着海面，三艘装饰着象牙雕刻的贡船缓缓驶来。船舱内，拳头大的翡翠原石堆成小山，这只是南洋诸邦进贡的冰山一角：真腊的红宝石矿脉己被汉军工坊接管，爪哇岛北部的铁矿场里，新招募的上万矿工推着装满铁矿石的木车，车轮碾过的痕迹在泥地上蜿蜒成黑色的长河。

令人瞩目的是香料贸易。汉军水师封锁马六甲海峡后，垄断了丁香、肉豆蔻等稀缺香料的运输。在开封的黑市上，一小袋丁香的价格己炒至十两白银，贵族们为了在宴会上炫耀熏香，争相购买香料。户部尚书呈上的奏折显示，仅香料关税一项，每月就能为朝廷带来二十万两白银的收入。

"陛下，苏门答腊金矿的产量超出预期。"文天祥展开账本，墨迹未干的数字触目惊心："日均产金五百两，相当于原先大越半年的赋税。"林缚指尖划过舆图上标注的矿脉位置，苏门答腊岛、加里曼丹岛、马来半岛...这些曾被视为蛮荒之地的岛屿，此刻正化作巨大的钱库。

在占城，汉军设立的"宝货监"掌控着当地所有矿产。监官王坚发明了新式淘金法，用竹筛与水银分离金砂，效率比土法提升三倍。当第一座水力驱动的碾矿机在矿区落成时，围观的占城百姓惊得跪地叩拜，将汉军视作能点石成金的天神。

翡翠开采同样如火如荼。大理段氏派出的工匠团队进驻矿区，他们凭借世代相传的经验，能仅凭表皮纹路判断玉石优劣。每当开采出极品翡翠，消息便会传遍南洋，引得各国商人带着金银珠宝争相求购。

香料种植园的规模也在不断扩大。汉军农官带来中原的种植技术，在爪哇岛开辟出万亩胡椒田。成熟季节，火红的胡椒粒铺满晒场，空气中弥漫着辛辣的香气。为了保护这些"绿色黄金"，张顺在种植园周围布下三层防线，水师战船日夜巡逻，防止海盗劫掠。

这些财富的涌入，彻底改变了大汉的国力。工部得以大规模铸造火炮，每尊火炮的铜料都来自南洋的铜矿；新军扩充至二十万，士兵们的铠甲由精铁打造，兵器上镶嵌着产自真腊的陨铁。就连普通百姓也感受到变化：街道上出现了南洋运来的蔗糖，孩童们第一次尝到甜如蜜的滋味；商人们用赚来的香料利润，在开封修建起雕梁画栋的宅邸。

然而，财富也引来了觊觎。蒙古的商队试图绕过汉军封锁，从印度半岛开辟新的贸易路线；海盗们结成联盟，妄想在海上截取运金船队。对此，林缚早有准备："在马六甲海峡入口修建灯塔与炮台，过往商船必须悬挂汉军旗号。"他望向地图上标注的海盗据点，"让玄甲卫潜入各岛，策反海盗头目，不愿归降者，一律清剿。"

当夕阳将海面染成金色，装满货物的商船再次启航。它们载着南洋的珍宝驶向开封，也载着大汉日益膨胀的野心。而在哈拉和林，忽必烈看着密探送来的南洋财富清单，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他终于意识到，这片曾被他轻视的海域，己然成为林缚最坚实的后盾，也成为了横亘在他征服之路上的巨大阻碍。

此时的浙东海岸，确是另一番景象。余姚镇的百姓们蜷缩在残垣断壁间，望着被焚毁的房屋浓烟滚滚，婴儿的啼哭与妇人的啜泣混着海浪声，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凄厉。三百余名倭国浪人手持倭刀，正将抢来的粮食物资搬上黑帆战船，船舷上斑驳的血迹还未干涸。

"这些畜生！"老渔民王阿公颤抖着指向海面，他的渔船被倭人撞成碎片，儿子倒在血泊中的惨状仍历历在目。为首的倭人留着月代头，脸上的刀疤从左眼斜划至嘴角，此刻正拎着滴血的长刀，用生硬的汉话叫嚣："大汉海防空虚，此等渔村，不过囊中物！"

这己是本月第三次袭扰。倭国各藩势力因内乱纷争不断，大批失去主家的浪人结为匪帮，将目光投向富庶的大汉沿海。他们驾着轻便的关船，借着季风快速穿梭，专挑防备薄弱的村镇下手。每到一处，便烧杀抢掠，掳走精壮男子充作苦力，年轻女子则被掳上船运往倭国。

台州湾的警报烽火彻夜未熄。守将张猛望着满目疮痍的海岸线，怒不可遏："倭人来去如风，等我们接到消息赶到，他们早己遁入茫茫大海！"海滩上，数十具百姓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被开膛破肚，有的身首异处，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未能幸免。

更令人发指的是倭人的暴行。在象山港，他们将村民驱赶到海边，逼迫青壮男子相互残杀取乐；在温州城外，他们用倭刀挑着孩童的尸体，挑衅守城官兵。沿海的盐场、商铺被洗劫一空，原本繁华的渔村变得死寂沉沉，幸存者们纷纷逃往内陆，道路上挤满了拖家带口的难民。

消息传到开封，朝堂震怒。林缚拍案而起："倭人竟敢在我大汉疆土肆虐！"他立即召见水师将领："命张顺抽调精锐战船，组建东海舰队，务必在三个月内肃清倭患！半年之后朕要对倭国御驾亲征"又下令沿海各州府加固海防工事，招募渔民组建乡勇，"凡击杀倭人者，按首级论功行赏！"

而在东海之上，倭人的船队仍在游弋。刀疤浪人望着满载而归的战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听闻泉州港商船云集，下次，我们就去那里..."海风呼啸，黑帆上的骷髅旗猎猎作响，预示着更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大汉漫长的海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