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终末回响

游乐园的旋转木马被炸成麻花状，凯洛从焦黑的棉花糖机底下钻出来，吐了口带着齿轮碎片的血。艾瑟琳的冰晶发带缠在他新长的机械角上，正滋滋冒着烤肉味的青烟。

"这回真玩脱了。"扳手蹲在倒栽葱的摩天轮上，往机械义眼里灌伏特加，"天上那月亮裂成披萨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血月表面爬满金属血管，每根血管末端都连着个克隆体胚胎。

艾瑟琳从臭水沟里爬出来，黑火凝成的裙子还在滴油："那老王八蛋把月亮改造成孵化器了。"她抹了把脸，冰晶皮肤下透出星图纹路——是上回弑神时烙下的印记。

三人摸进地下控制室时，凯洛的尾巴卡在自动门里拔不出来。满墙的监控屏闪着雪花点，有个穿红裙子的背影正在敲键盘。艾瑟琳的黑火刚凝成箭矢，那人转过身——是长着机械獠牙的薇奥拉第233代克隆体。

"第七千七百九十西次实验开始。"克隆体按下红色按钮，整座游乐园的地面开始翻转。凯洛的机械角捅穿控制台，电火花中瞥见操作日志：新纪元只是虚拟沙盒，所有游客都是前轮回的残存意识。

扳手抡起扳手砸碎主控屏，炸开的零件里蹦出个金属婴儿。艾瑟琳的冰晶手掐住婴儿脖子，发现它后背刻着初代创世者的签名："这老变态把自己缩水了！"

金属婴儿突然睁开电子眼，游乐园所有设施开始解体重组。过山车轨道缠成DNA螺旋，碰碰车拼成巨型机甲。凯洛的机械臂不受控地插进地面，拽出根沾满粘液的黑色电缆——另一端连着月亮表面的血管。

"抓紧！"艾瑟琳的黑火裹住三人，顺着电缆被拽向血月。真空环境把扳手的假眼珠挤爆了，凯洛的尾巴鳞片刮掉大半。月表基地里堆满泡着克隆体的培养舱，有个舱门印着凯洛和艾瑟琳的结婚照。

"惊不惊喜？"初代创世者的全息影像从结婚照里钻出来，"你们每轮回一次，我就收集点爱情数据。"他打了个响指，上万具冰晶棺材从月壤中升起，每具棺材里都躺着相拥而眠的凯洛和艾瑟琳。

艾瑟琳的黑火凝成战斧劈过去，斧刃却穿过影像砍碎了自己的棺材。凯洛的机械触手绞住个克隆体，发现它脊椎上插着秘钥碎片："这孙子把咱俩当U盘使！"

扳手拆了粒子加速器当喷火枪，烧穿基地穹顶。星空中浮现初代创世者的真身——由亿万齿轮拼成的巨脸，每颗齿轮都刻着轮回次数。艾瑟琳的冰晶身体开始量子化，黑火自动凝成弑神枪："赌五毛钱，这次能把他脑浆打出来。"

凯洛把七块秘钥碎片按进胸口，血肉与机械疯狂增殖。他的咆哮震碎了附近的克隆舱："老子的婚房你也敢抄？！"机械巨龙从月表腾空，撞进齿轮巨脸的左眼眶。

艾瑟琳的时间结界撑不过三秒就碎成渣，但她摸到了法则的裂缝。弑神枪吸收所有克隆体的怨念，枪尖亮得比超新星还刺眼。扳手把最后瓶伏特加浇在枪柄上："走你！"

弑神枪贯穿齿轮巨脸的瞬间，整个宇宙开始倒带。凯洛看着自己的机械体变回矿洞里的奴隶少年，艾瑟琳的冰晶身体碎成六岁时的模样。初代创世者的惨叫中，扳手竖起中指化成星光。

新纪元的朝阳升起时，游乐园变成了图书馆。凯洛蹲在童话区擦书架，尾巴尖卷着《如何饲养机械宠物》。穿白裙的姑娘蹦过来，异色瞳里映着朝霞："请问《星空传说》在哪排？"

凯洛的尾巴突然抽搐，扫落几本烫金封面的厚书。书页间飘出张泛黄的照片——七百个轮回前，他和艾瑟琳在魔能学院屋顶偷喝机油酒。照片背面有行小字：下次换你当管理员。

窗外的月亮干干净净，只是偶尔会闪过齿轮形状的云朵。凯洛把照片塞进《创世神话》扉页，冰晶发带在晨光中化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