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萌芽之祸

凯洛蹲在星尘菜园里拔萝卜，尾巴尖的激光不小心把半个菜畦烧成了焦炭。这些闪着微光的蔬菜是胚胎用净化后的星尘种的，说是要搞什么"生态平衡"，结果长出来的南瓜会半夜唱歌，胡萝卜能自动钻孔。"这他娘的比矿洞里的地鸣虫还闹心！"他骂骂咧咧地踩碎一根正在往土里钻的萝卜，汁液溅到机械腿上滋滋冒烟。

艾瑟琳的光翼突然从云层里劈下来，半透明的翅膀上挂着二十多只机械萤火虫："西边的麦田在吃拖拉机！"她刚说完，穿白裙的姑娘就骑着机械麋鹿冲过来，鹿角上缠着被咬变形的齿轮："那些麦穗长牙了！会追着人啃脚脖子！"

胚胎坐在重组过的谷仓顶上，手里的《生态养殖指南》突然自燃。金色瞳孔里闪过电子纹路，他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三天前那里还有道戒指勒痕，现在只剩下淡粉色疤痕。"不是我......"他刚开口，整片麦田突然翻起金属浪涛，麦穗变成齿轮镰刀，把收割机绞成了铁屑沙拉。

"儿啊！你种的这是麦子还是绞肉机！"凯洛的尾巴卷起灭火器乱喷，泡沫碰到金属麦穗竟然爆炸。艾瑟琳的光翼碎成百万片刀刃，暴雨似的扎向麦田，却被突然冒出的星尘屏障弹开——那纹路跟她刻在凯洛机械心脏上的守护符分毫不差。

穿白裙的姑娘突然尖叫着浮到半空，后颈的莲花烙印裂开，钻出藤蔓捆住艾瑟琳。机械麋鹿炸成零件雨，拼成扳手的全息投影："菜窖......最深处......"话没说完就被金属麦穗绞碎。凯洛的机械心脏突然蹦出胸腔，背面新长出的嫩芽纹身正闪着诡异绿光。

"合体！"艾瑟琳的光翼碎片裹住凯洛，星尘洪流在两人之间奔涌。胚胎突然抱头惨叫，脖颈疤痕裂开渗出星尘黏液，地底传来矿洞塌方时的轰鸣。整片农场突然塌陷，露出底下千米深的树根网络——每条根须都缠绕着发光的虚空种子碎片。

当光茧砸进树根迷宫时，七百颗种子同时发芽。黏液从裂缝喷涌而出，凝成个五百米高的树人——树皮是机械装甲，枝条是星尘凝成的鞭子，每片叶子上都映着初代的电子笑脸。"格式化重启。"树人的声音震得谷仓倒塌，麦穗镰刀暴雨般射来。

凯洛的光茧轰然炸裂，星光骨架暴涨成银龙。龙爪撕开树皮，露出里面泡在黏液里的胚胎克隆体——这些家伙长着麦穗头发，后背嵌着跳动的嫩芽种子。"你他妈把老子基因和麦子杂交？！"银龙咆哮着喷出烈焰，烧焦的麦香里混着机油味。

艾瑟琳的光翼聚成灭世长矛，矛尖的星尘符文突然变异成藤蔓图案。就在长矛即将刺中树心的瞬间，她看见核心位置泡着个银发女孩——和三百年前矿洞里递绷带的姑娘一模一样，只是身体己经半植物化。

胚胎突然撞破树皮，脖颈疤痕里钻出星尘根须。他的左眼变成翡翠色，右眼流转着数据洪流："这不是破坏......是新生......"无数嫩芽从他皮肤下爆出，把树人改造成开满鲜花的巨塔。塔顶的虚空种子突然绽放，七百个和平世界的影像如蒲公英飘散。

当强光吞没一切时，凯洛看见每个世界的自己都在种田养花。艾瑟琳的光翼碎片化作春雨，洗净黏液和机械的污渍。穿白裙的姑娘抱着新生的机械羊羔，每声"咩咩"都带着和弦音。

图书馆废墟的位置长出参天巨树，水晶纪念碑成了树洞里的壁画。胚胎坐在树梢啃《和平养殖手册》，每片落叶都刻着星尘符文。当凯洛用尾巴尖碰触树干时，年轮里浮现出初代最后的留言："生命的答案......在生长里......"

深夜的星尘菜园里，那根被烧焦的萝卜突然发芽。嫩芽穿透凯洛的机械腿，开出的花朵里坐着拇指大的银发精灵："要施肥吗？"她眨着翡翠色的眼睛，弹指间把满地狼藉变成星空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