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本源回响

凯洛的机械手指抠进树桩裂缝，扯出团缠着齿轮的荧光苔藓。那些铜制零件突然活过来似的，顺着手臂爬上肩膀，在锁骨处拼成初代创世者的星徽图案——每个齿轮缝隙都在渗血。

"这破树成精了！"他甩着胳膊撞向水车，生锈的铁轮突然倒转，甩出的水珠在半空凝成七百个微型沙漏。每个沙漏里都封着个婴儿时期的凯洛，正被手术刀切开胸腔。

艾瑟琳的光翼扫过水帘，结晶化的右脸突然龟裂。她的机械义眼弹出红色警告，视野里整片森林的时空坐标正在重叠："年轮！年轮里嵌着门！"

胚胎蜷缩在腐烂的树洞里，脖颈的水晶花完全碎裂成沙。他正用彩虹血在树壁上刻诡异符文，每笔落下都长出带倒刺的机械菌丝："它们要醒了......本源里的那些东西......"

地面突然隆起二十个鼓包，每个都喷出银白色的本源流体。凯洛的机械腿刚沾到液体，液压管里就钻出荧光藤蔓——这些藤蔓尖上挂着缩小版的永冻冰晶，正沿着人造神经往大脑里爬。

十二台树形魔像从流体里浮现，树皮上布满反向生长的年轮。领头魔像的树洞突然睁开三百只机械复眼，年轮缝隙掉出块带裂痕的永冻冰晶——里面冻着穿白裙艾瑟琳的残影。当凯洛用尾巴卷起冰晶时，七百段记忆残片扎进脑海：自己在世界树根部刻下守护符文，每一笔都带着龙血。

"同化率99.99%。"魔像们的电子音震得落叶逆飞上天。艾瑟琳的光刃劈开三台魔像，飞溅的木屑却变成荧光孢子重组。她的结晶化蔓延到胸口，紫色瞳孔里映出地心深处的骇人场景——本源之海正在沸腾，每个浪头都裹着被吞噬的文明残骸。

森林突然塌陷成漩涡，凯洛的机械腿弹出根须才没被吞噬。胚胎突然发疯似的跳进漩涡中心，彩虹血在浪涛中画出世界树的年轮。当最后一圈闭合时，整片大地突然透明化，露出下方沸腾的本源之海。

海面矗立着千米高的记忆尖碑，碑面嵌满跳动的心脏。凯洛的机械心脏突然漏电，蓝白色电弧在空中织成张巨网。他的脊椎不受控地扭曲，人造骨节间钻出的菌丝尖上全挂着手术记录胶卷。

"欢迎回归，龙裔容器。"尖碑表面浮现初代创世者的虚影。艾瑟琳的光翼碎成星尘箭雨，却在触及碑面时被反向吸收。她的永冻冰晶突然迸裂，释放出被封印的记忆洪流——七百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同时被藤蔓贯穿的画面灌入脑海。

凯洛的龙爪撕开尖碑外壳，里面爆出的不是核心而是产房。他看见穿白裙的艾瑟琳抱着浑身插管的婴儿，初代创世者正往婴儿脊椎植入机械骨。当他想触碰那个婴儿时，整条手臂突然结晶化。

"抓住我！"现在的艾瑟琳甩出光翼锁链。结晶化蔓延到锁骨的瞬间，她的紫色瞳孔看穿所有维度——每个自己都在经历相同的分娩剧痛。锁链缠住凯洛残躯的刹那，本源之海突然暴走，银色浪涛凝成巨掌拍下。

胚胎的残影从尖碑里浮现，水晶手指插进凯洛的机械心脏："你本就是打开门的钥匙......"拽出的光种突然暴长，根须刺破维度扎进本源核心。整片森林开始崩塌，浪涛在空中凝成倒计时：00:00:59。

凯洛在绝对寂静中听到世界树的悲鸣。他的机械心脏迸发最后强光，新生的人造骨骼上浮现本源符文。当光种彻底融入尖碑的瞬间，七百个维度同时震颤。

废墟中，艾瑟琳的永冻冰晶重新凝结。内侧浮现出穿白裙的自己——她抱着初代创世者的残骸，手腕上缠着凯洛的机械神经。树根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新生菌丝正从本源流体里钻出，脉络流淌着彩虹色的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