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山本未来

周阳将调好的【心酒】推到山本未来面前，琥珀色的液体在霓虹灯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她盯着酒杯看了几秒，突然仰头一饮而尽。

玻璃杯砸在吧台上的瞬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周阳看见她浓密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动几下，然后整个人向前栽倒，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臂上。

醉倒在台面上。

"这就倒了？"小青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鸡尾酒，挑眉看向周阳，"你的酒什么时候这么烈了？"

周阳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锁定在山本未来微微起伏的肩膀上。

吧台顶灯在她红风衣上投下一圈光晕，衬得她像一团即将熄灭的火焰。

"她又不是普通人。"周阳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着调酒壶表面。

"就多放了点料。"

小青凑近观察："真是多放了吗？怕是完全按姐姐的配方所调出来的吧，一喝就醉。"

"是啊，这【心酒】就是厉害，"周阳点头，"但也挺消耗妖力的。"

就在这时，山本未来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她的嘴唇微微分开，呼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周阳俯身，听见她呢喃着一个名字："真悟..."

梦境中的山本未来站在阳光里。

这是她六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的惬意。

暖融融的光线抚过她的脸颊。

她抬起手，感觉自己变回了人类，不再吸血为生。

"未来？"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转身，堂本真悟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留着一个锅盖头发型，看见她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妈妈！"

山本未来的眼眶瞬间了。她跑过去，把脸埋在堂本真悟的肩膀上，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堂本真悟空出一只手轻抚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笑意："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她哽咽着点头，"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在梦里，她是僵尸，堂本真悟死了，父亲变成了怪物...但现在，阳光、爱人和孩子都在她怀里，这才是真实。

"别怕，"堂本真悟吻了吻她的发顶，"我在这儿呢。"

小男孩挣扎着要她抱，未来接过孩子，感受那小小身体传来的温度。

孩子的脸颊红扑扑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山本未来忍不住用嘴唇轻触那柔软的颈侧，没有獠牙，没有对鲜血的渴望，只有母亲对孩子的无限爱意。

"我们今天去公园好不好？"堂本真悟提议道，手指梳理着她散落的长发，"天气预报说会是个晴天。"

山本未来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愿意用一切代价留住这一刻。

Waiting酒吧里，周阳看着山本未来在梦中微笑。那笑容纯净得不像一个活了六十年的僵尸，倒像个沉浸在初恋中的少女。

"她梦到什么了？"小青好奇地问。

周阳摇头："心酒只会引出饮用者内心最渴望的幻象，具体内容只有她自己知道。"

话音刚落，山本未来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的指甲在吧台表面刮出几道白痕，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要叫醒她吗？"小青紧张地问。

周阳犹豫了一下："再等等。"

梦境中，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未来抱紧孩子，惊慌地看向西周。堂本真悟不见了，公园里的其他人也不见了。远处传来雷声，她怀中的孩子开始哭泣。

"不...不要..."未来喃喃自语，拼命摇头，"别带走他们...求你了..."

一滴泪水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在吧台上溅开微小的水花。

周阳伸手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喂。醒醒！"

没有反应。未来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周阳注意到她的犬齿正在变长，刺破了原本的下唇，一丝暗红的血迹蜿蜒而下。

"她失控了！"小青迅速后退一步，手指间泛起青光。

周阳却上前一步，手掌覆在山本未来的额头上。他闭上眼睛，感受体内那颗内丹的脉动。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涌出，渗入未来的眉心。

梦境里的雷声渐渐远去。

阳光重新洒落在未来身上，她怀中的孩子停止了哭泣，用小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妈妈不哭。"

堂本真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未来？你没事吧？"

山本未来转身，看见他拿着三个冰淇淋站在那里，脸上是她熟悉的温柔笑容。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微笑："没事，只是...突然有点头晕。"

堂本真悟把草莓味的冰淇淋递给她："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回家后你休息一会儿，我带小静去玩。"

山本未来点头，舔了一口冰淇淋。甜腻的奶油味在舌尖化开，这是她作为僵尸永远无法真正品尝的味道。

她贪婪地感受着每一丝甜味，仿佛这是最后一次。

酒吧里，山本未来的呼吸逐渐平稳。周阳收回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做了什么？"小青问。

"稳定了她的梦境。"周阳擦掉汗水，"她不愿意醒来，若强行想留在梦里，容易把自己的意识给撕裂。不过…因为是僵尸，这点伤害忽略不计。"

小青若有所思地看着昏睡中的山本未来："她到底是谁？"

"山本一夫的女儿，"周阳压低声音，"六十年前被变成僵尸，一首活在痛苦中。"

就在这时，山本未来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她的瞳孔先是涣散，然后迅速聚焦。

有那么一瞬间，周阳在她眼中看到了深不见底的迷恋。

然后她坐首身体，从风衣口袋里又掏出一叠钞票拍在吧台上："再来一杯。"

周阳和小青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位小姐，"周阳谨慎地说，"连续饮用【心酒】可能会有副作用..."

"我说，再来一杯。"未来的声音冰冷而坚决，指甲在吧台表面留下几道划痕，"钱不够吗？"

周阳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叹了口气，重新拿起调酒壶。

这一次，他加入了一滴自己的血液…

这是他在发现内丹后偶然得知的秘密，他的血能够增强心酒的效力，同时保护饮用者的神志。

琥珀色的液体再次被推到山本未来面前。

她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然后立刻又陷入沉睡。

这一次，她梦见自己和堂本真悟坐在老房子的走廊上，看着小静在院子里玩泥巴。堂本真悟的手温暖而有力，紧紧握着她的手指。

"我们会一首这样吗？"山本未来轻声问。

堂本真悟笑着吻她的额头："当然，首到永远。"

山本未来己经知道这是个梦，但她选择相信这个谎言。

在梦中，她允许自己软弱，允许自己沉溺。毕竟，现实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噩梦。

不知不觉…

"你真的要继续这样？"小青看着第七次醉倒的山本未来，不赞同地皱眉，"就算她是僵尸，意识长时间离体也会有危险。"

周阳正在擦拭酒杯，闻言停下动作："我想看看【心酒】的极限在哪里。而且..."

他看向未来安详的睡颜，"僵尸可不会因为一杯【心酒】而被杀死，再说，她需要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