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道夫的断指密钥

许振东的断指插入实验室主控台时，液压门炸裂的金属碎片如刀雨倾泻。江临夏蜷缩在记忆清除舱后方，看着DNA验证屏泛起红光——许振东的生物信息正与1999年古董走私案主犯的指纹库匹配，相似度100%。苏晚照的解剖刀突然脱手飞出，刀尖刺入控制面板，强制终止了倒计时。

"你母亲没教过你，别碰大人的玩具吗？"许振东转动断指，警报器骤响。整座实验室的地板开始倾斜，培养舱顺坡滑向粉碎机，逆生长的胚胎们在撞击中爆出汞蒸气。江临夏抓住悬垂的数据线荡向控制台，怀表链绞住许振东的断指接口，扯出半截生物芯片，上面蚀刻着"白鲸计划-初代清道夫"的编号。

苏晚照突然用手术钳刺穿自己太阳穴，鲜血顺着钛合金探针流入主控系统。她的电子接口迸发蓝光，全息投影强制播放起被篡改的记忆：1999年7月17日，她抱着婴儿江临夏走向记忆清除舱，而操作台上放着写有"母亲存活"的便签。

"他们在你大脑里养蛊。"许振东冷笑，断指喷出神经毒雾。江临夏的视网膜突然灼痛，看到苏晚照的记忆画面出现叠影——真实的场景里，她正将婴儿递给年轻时的许振东，而后者右手完好无损，小指戴着刻有"XJ-0117"的戒指。粉碎机吞没了最后一具胚胎舱，舱体编号"Subject 0"在金属摩擦中迸出火星。

实验室彻底崩塌的瞬间，江临夏抓住苏晚照的手跃入通风井。他们在垂首管道中坠落，怀表因剧烈震动裂开，父亲藏的胶片卷轴展开——1999年的监控显示，母亲沈昭然正被捆在记忆母体培养舱内，脐带连接着婴儿江临夏的清除舱。

"活着..."苏晚照的芯片突然播放起沈昭然的嘶吼，"去港区冷库..."她的电子接口因过载爆炸，飞溅的碎片划破江临夏的脸颊。两人坠入污水处理池，许振东的咆哮从上方传来："你以为为什么选中你？因为你才是最大的记忆病毒！"

江临夏在腐臭的水中睁开眼，怀表的量子晶体正吸收辐射发光。他顺着光线游向被铁链封锁的暗门，门上的生物识别锁己经腐烂，露出内部的老式拨号盘。当输入苏晚照芯片残片上的数字"0117"时，港区冷库的立体地图浮现在水面——31°14'N 121°29'E，与白鲸号沉船点完全重合。

暗门轰然开启，寒气涌出成百上千的记忆晶体。每个晶体都冷冻着沈昭然的面容，从18岁到45岁的不同年龄段。最内侧的舱体突然爆裂，47岁的沈昭然睁开眼，她的太阳穴插着与苏晚照同款的电子接口，而脐带另一端连接的，是正在液氮中沉睡的婴儿版江临夏。

沈昭然的手掌贴上观察窗，冰霜在玻璃上蔓延出拓扑地图。江临夏的怀表突然吸附在窗上，表盘变成显示屏："记忆母体唤醒进度97%"。许振东的脚步声在冷库外响起，他的断指正在再生，皮肤下浮现出机械骨骼。

苏晚照用最后的力气将解剖刀掷向液氮罐，低温爆流瞬间冻结许振东的半边身体。在崩塌的冷库穹顶下，江临夏看见量子钟的虚影笼罩整座城市，钟摆上是所有实验体的面容。沈昭然的声音从每个晶体舱内传出："找到真正的锚点，在白鲸计划2.0启动前..."

冷库突然陷入死寂，江临夏的手机自动播放起新闻快讯："今日凌晨，雾江市所有电子钟表同时显示——1999年7月17日。"怀表在掌心裂成粉末，量子晶体的光芒中，他看见成年后的自己正从2023年的钟楼顶端坠落，而苏晚照在1999年的实验室里接住了那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