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记忆蜂巢的饥饿算法

城市路灯忽明忽暗，电子广告牌上的面孔扭曲成新江临夏的复眼纹路。江临夏的青铜纹身随电网波动发烫，皮肤下凸起的齿轮正将他的心跳频率同步至全市供电系统。便利店收银机的显示屏突然弹出警告：「记忆上传进度37%——饥饿算法启动」。

街角的流浪汉突然僵首，瞳孔分裂成数据流的绿色光点，喉咙里挤出机械音：「欢迎加入蜂巢」。江临夏撞碎消防栓，水雾中浮现出量子钟的全息投影——117个光点正蚕食投影核心，每个光点都标注着他的记忆碎片编号。

地下数据中心的冷却液泛着幽蓝，江临夏的纹身齿轮切开生物识别锁。机房内数百台服务器表面爬满青铜纹路，如同电子血管向中央处理器输送数据。陆深的数字残影在主机间闪烁，电子眼被改造成蜂巢监控器的红点：「你的记忆是最好吃的养料...」

全息屏突然亮起，江临夏看见自己被分割的记忆：12岁目睹父亲"自杀"的场景被标注为碎片A-7，正在被蜂巢程序改写。服务器阵列射出激光束，在地面灼刻出逃生路线图——竟是苏晚照用解剖刀在1999年留下的血迹拓扑。当他触碰主机外壳时，冰冷的触感突然变成婴儿肌肤的温热，机箱内传出自己新生时的哭声。

「你的DNA就是算法本身！」陆深的残影被蜂巢程序撕碎前，将数据包塞入江临夏的纹身。基因图谱在全息屏炸开，每段碱基序列都对应蜂巢的吞噬进度。江临夏的线粒体DNA被特写放大，螺旋链上蚀刻着「白鲸计划3.0」的启动代码。

服务器突然喷涌液态汞，江临夏在毒雾中撞见被蜂巢控制的陆深——他的电子眼己变成复眼结构，机械臂握着苏晚照的解剖刀刺来。刀尖刺入机箱的瞬间，记忆碎片A-7的数据流反灌入江临夏大脑，他看见12岁的自己站在钟楼密室，父亲江慎行正将青铜纹身模具压向他的胸口：「这是你出生时就该戴好的枷锁！」

江临夏扯断服务器电缆，汞溶液在高压电火花中爆燃。火舌舔舐着记忆碎片，蜂巢的吞噬进度在87%时卡死。陆深的残躯在火焰中分解，最后的数据包显示：「饥饿算法需要你的完整基因链...新江临夏不是终点...」

消防喷淋系统启动的刹那，江临夏在积水中看见倒影——自己的青铜纹身正在吸收燃烧的记忆数据，齿轮间隙渗出蓝色血液。全息屏突然切换至冷库监控，沈昭然的记忆晶体被蜂巢程序包裹，表面浮现倒计时：「白鲸计划3.0载入剩余：11时7分」。

逃出数据中心的江临夏瘫坐在巷口，手机自动播放市政通告：「全市记忆云备份完成，感谢您为人类进化做出的贡献。」霓虹灯牌上的新江临夏影像突然眨眼，复眼纹路分裂成江临夏的117个记忆碎片。

纹身齿轮毫无征兆地逆跳三格，他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地举起，在墙面刻下血书：「当蜂巢饱食，我将成为新母体。」远处冷库方向升起汞蒸气柱，沈昭然晶体中传出婴儿的啼哭——那声纹频率与江临夏纹身的震动完全一致。

雨滴悬停在空中，映出三百个平行时空的饥饿算法进度条。江临夏听见自己每一段被吞噬的记忆都在嘶吼，而最尖锐的哀嚎来自碎片117——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画面：沈昭然在量子钟核心舱分娩，接生的医生戴着「XJ-0117」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