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老宅诡影

黑色商务车在夜色中穿梭。

逐渐驶离繁华的城市核心区，进入相对老旧的区域。

这里的建筑风格与高耸入云的英雄塔和玻璃幕墙大厦截然不同，多是低矮的联排别墅或独立洋房。

空气中弥漫着植物和泥土的气息，而非消毒水和金属的冰冷。

陈天海的老宅坐落在一个安静的街区尽头，被一圈高大的围墙环绕。

围墙上爬满了藤蔓，在夜风中摇曳，投下幢幢阴影。

大门紧闭，看起来己经很久没有人居住。

陈生将车停在门口，熄灭引擎。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声偶尔响起。

他推开车门。

下了车。

曲若妍也跟着下来，她抱着那束己经有些蔫了的玫瑰花，站在门口，身体微微有些僵硬。

“这里……”

陈生没有接话，只是抬头打量着这座宅邸。

这是“原主”记忆中承载了童年与少年时光的地方。

也是父亲陈天海偶尔会避开集团纷扰，独自回来小住几日的所在。

他脑海中，零碎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现——并非什么温馨和睦的家庭场景。

更多的是“原主”在庭院中被父亲严厉呵斥，或是在书房外隐约听到父母争吵的声音。

记忆深处，似乎还潜藏着更模糊的片段。

父亲陈天海的书房，偶尔会有一些特殊的访客。

“原主”曾不经意间瞥见过几个身影，其中似乎有后来名声赫赫，给这座城市带来无尽梦魇的反派英雄——ZERO。

还有一个总是面带阳光笑容，被誉为“微笑英雄”的男人。

父亲似乎与他们有过交集，甚至……

为他们设计过某些独特的“工具”。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陈生暂时压下，专注眼前。

他上前，从口袋里取出一把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旋。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沉闷的呻吟。

门缓缓打开。

一股混合着尘埃与旧木头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

院内杂草并不算茂盛，看得出曾经有人精心打理。

进入主屋，客厅里的家具都蒙着白布，只有少量积灰，说明在陈天海去世后，这里便鲜有人至。

客厅角落里。

摆放着一台老式的显像管电视机。

旁边还有一个积了灰的录像机和几盘录像带。

陈生走过去，拿起一盘，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将其塞入录像机。

按下播放键，电视屏幕闪烁了几下雪花，随即跳出了模糊的画面。

曲若妍不知何时己悄无声息地靠了过来。

她身体几乎贴在了陈生身上，头也轻轻倚在他的肩头。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亲昵，鼻尖萦绕着陈生身上清冽的气息，眼中闪烁着满足与迷恋。

陈生却没心思理会她的依偎，目光全然被屏幕上的影像吸引。

画面中，是一个比记忆中年轻许多的陈天海。

他穿着休闲的家居服，脸上没有平日的威严与深沉，反而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

他身旁，依偎着一位女子。

眉眼温婉，气质娴静，正是“原主”的母亲，白静怡。

她穿着朴素的连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笑容浅淡却温暖。

视频似乎是家庭日常的随拍，两人在庭院里侍弄花草。

或是在厨房里一起准备简单的餐食，偶尔相视一笑，没有惊天动地的浪漫，只有岁月静好般的平淡与祥和。

陈生静静地看着，心中某个角落微微触动。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日理万机的陈天海，偶尔会抛下一切，回到这个略显陈旧的“家”。

这里，有他逝去的爱人，有他曾经拥有过的、最纯粹的安宁。

录像带不长，很快便播放完毕。

屏幕重新归于一片雪花。

陈生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与“方舟设计图”或是“执棋”相关的线索。

他眉头微蹙。

心中暗忖：如果“执棋”真的对老宅感兴趣，必然也进行过彻底的搜查。

陈天海若真在此处藏匿了什么，绝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他放弃了从录像中寻找线索的打算，起身在房间里仔细搜寻起来。

书架、抽屉、壁橱……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然而，结果依旧令人失望。

除了些无关紧要的旧物，再无其他发现。

曲若妍像个乖巧的影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痴痴地望着他专注的侧脸，眼神迷离。

就在陈生准备去楼上看看时，曲若妍突然幽幽地开口。

她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响：

“你不是陈生。”

陈生搜寻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看向她。

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她说的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呓语。

“哦？”

他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曲若妍深吸一口气，眼神却异常清明，带着一种疯子特有的执拗与敏锐：

“我认识的陈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是个被欲望牵着鼻子走的纨绔子弟。

他会沉溺于我的温柔乡，会因为我一丝一毫的示好而得意忘形，也会因为我的拒绝而暴跳如雷。

他空有傲气，内里却空洞浅薄。”

她顿了顿，目光紧锁陈生，一字一句道：

“可你不一样。你太冷静，太清醒，仿佛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你救苏绯烟时的果决，面对媒体时的从容，甚至……你刚才拒绝我时的那种……

那种洞悉一切的冷淡。

这不是他。”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陈生。

“以前的陈生，就算不爱我，也绝不会这样干脆利落地推开我。

他会享受我的纠缠，享受那种被女人渴求的虚荣。

你……究竟是谁？”

陈生心中并无波澜。

系统在身。

他有足够的底气面对任何质疑。

这女人虽然疯，但观察力倒是非常敏锐。

“我是谁，重要吗？”

陈生淡淡开口。

“重要的是，我还是天海集团的陈生，能给你想要的，也能拿走你所依仗的。”

曲若妍闻言。

脸上的笃定出现了一丝裂痕。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切的迷茫与渴望。

“那你……”

她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期盼。

“你会喜欢上我吗？现在的你，会吗？”

陈生看着她眼中病态的狂热，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会。”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从不喜欢疯女人，尤其是自作聪明的疯女人。”

“疯女人？”

曲若妍像是被这三个字刺痛，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瞬间扭曲的神情。

她猛地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抓住陈生的手臂。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

混合着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甚至……”

她声音哽咽，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

“我连孩子都为你打掉了！你却说我是疯女人？！”

“那是‘他’让你失望，与我何干？”

陈生语气依旧冰冷。

曲若妍的理智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她猛地踮起脚尖，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狠狠地吻上了陈生的唇！

她的吻带着绝望与占有的意味，粗暴而炽热。

不等陈生反应，她双手用力一推，陈生猝不及防，竟被她推得向后踉跄几步。

撞在了身后的沙发上，顺势倒了下去。

曲若妍如同一只敏捷的雌豹，瞬间欺身而上，在他身上。

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的长发散落下来，几缕垂在陈生脸颊，带着微痒的触感。

眼中是泪水与欲望交织的疯狂光芒。

“你逃不掉的……”

她声音沙哑，带着胜利者的喘息声。

“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

就在这暧昧与危险交织的刹那。

陈生脑中却如同闪过一道电流——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