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槐底迷棺

黄山镇的老槐树在暴雨中扭曲如妖，陈妄握着浑天仪的手掌沁满冷汗。星图上代表父母生魂的光点明明就在树根下方，可树皮上新刻的太素符文却泛着暗红，像凝固的血迹。林晚秋的北斗七星剑突然发出悲鸣，剑穗上的镇魂铃疯狂摇晃，铃身映出的不是陈妄的面容，而是十二影中“影七”——七叔的脸。

“不对劲。”林晚秋话音未落，地面轰然炸裂。十二具裹着暗素锁链的古棺破土而出，棺盖上分别刻着太素门“天枢”至“摇光”七位长老的名字。陈妄瞳孔骤缩，其中一具棺木上的裂痕与父亲陈修远二十年前留下的佩剑伤口完全吻合。

“小妄，救我……”母亲柳如烟的声音从棺中传来，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陈妄不顾一切冲上前，却被林晚秋拽住。只见她用剑尖挑起棺木缝隙渗出的液体，那暗红物质接触空气瞬间化作黑蝶，蝶翼上印着初代掌门的混沌符文。

“这是暗素傀儡术！”林晚秋的雷法劈向棺木，却被反弹的暗素之力震得虎口发麻。陈妄突然想起父亲留下的玉简，咬破指尖用血在浑天仪上画出“破妄符”，星图顿时化作利剑，劈开最近的一具棺椁。棺中躺着的并非母亲，而是个面容模糊的人偶，心口插着的正是七叔的镇魂铃。

暴雨突然转急，老槐树的树洞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陈妄握紧太素混沌剑，剑身上的心灯道纹开始黯淡。当他踏入树洞时，眼前景象令血液几乎凝固——洞内整齐排列着十二盏青铜灯，每盏灯芯都缠绕着太素门弟子的魂魄，而在灯阵中央，悬浮着的竟是他和林晚秋的虚影，正被暗素锁链束缚。

“欢迎回家，双生容器。”初代掌门的声音从灯阵传来，陈妄这才发现，每盏青铜灯上都刻着与他体内暗素印记相同的纹路。林晚秋突然甩出八卦镜，镜中却映出两人的未来——陈妄被混沌吞噬，而她举剑刺向失去理智的陈妄。

“这是初代掌门设下的‘心魔幻阵’！”陈妄将剑插入地面，“只有找到真正的心灯，才能破局！”他的意识突然被吸入一盏青铜灯，在记忆的漩涡中，他看见父亲临终前将半卷《太素经》塞进天辰棺，书页间夹着的，竟是林晚秋襁褓时的襁褓带。

“原来……我们从小就是局中的棋子。”陈妄在幻境中喃喃自语。当他再次睁眼，发现林晚秋己被暗素傀儡包围，那些傀儡的面容，全是他们曾并肩作战的人。太素混沌剑突然发出清鸣，剑身上父母的虚影浮现，父亲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小妄，记住，心灯不灭，混沌难侵……”

就在陈妄准备破阵时，树洞深处的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掌心托着的正是他苦苦寻找的“心灯”。可当他伸手触碰的刹那，心灯突然化作暗素锁链，缠住他的咽喉。林晚秋的惊呼被雨声淹没，她看见陈妄的瞳孔逐渐被金黑光芒吞噬，而在他背后，初代掌门的虚影正缓缓凝聚，手中握着的，是完整的太素罗盘。

“你以为打败混沌核心就结束了？”初代掌门的声音带着病态的兴奋，“真正的棋局，现在才开始——”他抬手一挥，十二盏青铜灯同时炸裂，陈妄和林晚秋被卷入暗素漩涡。当他们再次落地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城镇，街道上的人全都面容模糊，胸口却印着暗素阴阳鱼的图案。

浑天仪在陈妄怀中疯狂旋转，星图上所有光点全部熄灭，唯有一个新的红点在深海方向亮起。林晚秋捡起地上的残片，上面用血写着：“当心身边人——柳如烟绝笔”。而在他们身后，老槐树的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无数暗素锁链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编织成初代掌门狞笑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