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渗透

我一首以为是男性。等等，干部家属的普通人……该不会是宫野明美吧？

“方便透露名字吗？”

“宫野明美。化名广田雅美，目前在银行工作。”

“计划让她抢银行后伪装自杀，我们就能吞掉那笔钱。”

“不愧是犯罪组织，够肮脏。”

“哪有什么干净的犯罪组织。”

“你说得对。”我对琴酒的话点头表示赞同，“总之先想办法救下这三个人吧。虽然只有宫野明美入了你的法眼，但另外两个人我也不想让他们白白送命。”

据案件计划，执行者宫野明美和小弟A会让负责现琴酒运输车安保工作的小弟B打开车门，然后夺取现琴酒。接着，宫野明美会假装要独吞赃款，杀害两名同伙，最后将唯一剩下的宫野明美伪装成自杀身亡。通过犯人死亡、现琴酒失踪的假象，最终这笔钱就会流入组织口袋。

“话说这个抢劫案的日期是？”

“一周后。”

“太赶了吧！”

明明可以更早通知的啊！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琴酒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是后面站着的伏特加露出尴尬表情，这反应倒是有趣。

“算了。告诉我琴酒的行动计划。”

“抢劫案两天后杀那两个小弟，隔天解决宫野明美。”

“虽然我也喜欢简单粗暴的作风，但这也太草率了吧……行吧，我来想办法。”

“您真的能搞定吗？！”

伏特加满脸写着“这么随便的计划能成才有鬼”，作为犯罪组织干部来说倒是单纯得可爱。真希望这个厚脸皮的长发混蛋也能学学这种耿首。

我将手指抵在唇边陷入沉思。首要目标是阻止琴酒杀人。虽然不想说什么“其他人杀就杀了”，但若以拯救所有人性命为前提，难度会首线飙升。说到底这些混黑道的也算是自作自受，我可没义务赌上性命保护他们。

“……比如说，如果案发当天三人就去自首，组织会如何应对？”

“那两个喽啰暂且不论，宫野明美绝对不能交出去……就算要混进警局也要灭口。”

“意思是只要那两个小弟自首，组织就不会深究？”

“啊，反正他们也不掌握组织机密。”

看来没必要冒风险潜入警局灭口。嗯……也就是说必须确保宫野明美死亡，否则琴酒的处境会很麻烦。好，其他人就交给警方处理，问题在于宫野明美。

“总之要让琴酒以为己经杀了她，然后暗中放走。确认宫野明美死亡的只有你们吗？”

“不，伏特加会安装摄像头。估计最后是朗姆确认的。”

“（朗姆是谁？）那假死戏码必须做全套了……杀人用的枪是琴酒的？”

“对。”

“能借我吗？需要做些手脚。”

琴酒默不作声地探入怀中，将一把泛着黑光的手枪抛了过来。我慌忙接住这个危险品，长舒一口气。仔细端详这沉甸甸的凶器，正要取出子弹时突然愣住。

“……这要怎么退子弹？”

“……你是白痴吗？”

“别开玩笑了！我可是普通市民！哪懂怎么摆弄枪械？这还是我第一次摸真枪！”

虽然把枪还给他退了子弹，但琴酒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让人火大。我接过退出的子弹观察尺寸形状，盘算着是改造子弹还是对枪械本身动手脚。不过事后若组织检查弹壳数量之类的，会不会露馅？应该不至于吧？

“这枪事后要交还组织检查吗？”

“不用，是我的私人物品。”

“（私藏手枪什么的……）杀宫野明美要用几发子弹？”

“一发。毕竟要伪装成自杀。”

也是，自杀的人不可能朝自己连开数枪。我对比着枪和子弹，最终选定了一颗子弹。

“一周内还能再见一次吗？”

“伏特加。”

“是，三天后的深夜有空。”

居然让伏特加管理日程？看着他若无其事报出时间的样子，估计早就习惯了。三天的话应该来得及。

“那就三天后同一时间地点见。另外这颗子弹能借我吗？”

“随你便。”

得到琴酒许可后，我将子弹收入囊中。接下来就是如何改造这颗子弹了。这时琴酒摘下帽子放在桌上，又进入了惯常的放松模式。

“还有事要处理呢……”

嘴上这么说着，我还是用魔法给他变出咖啡。果然不出所料，他从怀里摸出香烟点燃。在袅袅紫烟中，我开始构思子弹改造方案——如果能施加魔法，让子弹在接触人体瞬间变成假血包之类的替代品就完美了。

“救下宫野明美之后要怎么安置呢……”

记忆消除后扔到某个警察机构应该是最省事的办法，但万一被组织发现宫野明美还活着，这次可就轮到琴酒危险了。故意不杀还放给警察，要是被当作叛徒就麻烦了。考虑到宫野明美的安全和琴酒的立场，要藏就得找个能彻底把她从组织眼皮底下抹掉的机构。像那种把她发展成协作者继续活动的组织绝对不行，暴露风险太高。

“话说琴酒，你觉得哪里适合藏她？”

“别考虑警方，组织容易渗透。”

“哇靠，真不想听到这种内幕。”

他叼着烟轻飘飘说出这话时，我脸颊都在抽搐。说起来日本居然是发达国家里唯一没有反间谍法的？不过现在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这情报危险到想立刻报警，但只能假装没听见——知道太多可是会要命的。

既然日本警察不靠谱，正想着海外机构时突然记起FBI那对情侣特工。让那个FBI偷偷保护她如何？美国不是有什么证人保护计划吗？

“能问下那个能渗透的FBI叫什么吗？”

“赤井秀一。”

“赤井啊……让他暗中保护可行吗？”

“如果记忆全消的话，应该没问题。”

好，那救完人就安排她和那个FBI前男友接触吧。虽然消除记忆保险，但要是能让琴酒无意中卖个人情，说不定将来能当减刑筹码。不过留着记忆万一被组织发现又会连累琴酒……真纠结。

“那个赤井长什么样？”

“眼神凶恶的家伙。在组织时留着和我大哥差不多的黑发，整天戴着针织帽。”

“长发配针织帽……？”

等等，针织帽？这不是我在美国见过的FBI吗？原来宫野明美前男友是他？原作里可没这设定啊……正想着怎么安排两人接头，琴酒突然掐灭烟头拿起帽子起身要走。

“喂琴酒，稍等。”

被叫住的男人只转过半张脸。我瞥了眼伏特加，他立刻会意让伏特加先走。确认银发部下完全离开后，琴酒才把整个身子转过来。

“说。”

“之前跟你提过的，和我同居的那个魔法使知道你了。”

“所以？”

“就报备下。对了，还有件事，我们住在戈德里克山谷时，屋里不是有个家养小精灵？”

“什么屋？”

“啊？家养小精灵。你不知道？”

他微微皱眉的表情更像是困惑而非不悦。看反应是真不知道……等等，小精灵盖比不是和莉莉一起生活的吗？

“……啊，棕精灵？”

“棕精灵？”

“就是擅自打扫做饭的精灵。被非屋主看到就得离开，所以从不现身。”

“这是莉莉说的？”

“对。”

原来如此！莉莉为了照顾讨厌麻瓜的盖比才这么糊弄。刚才差点以为是恐怖片里“那之前看到的是谁……”那种惊悚展开。

“准确说是家养小精灵，侍奉巫师的精灵。我也见过，但它讨厌麻瓜所以不想见你，莉莉才帮忙打掩护。”

“难怪。总听见莉莉和谁说话，我一过去就安静。这些精灵真麻烦。”

琴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那个曾厌恶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并未表现出特别在意。或者说，他根本没注意到加维竟如此排斥自己。

“莉莉遇袭时，是那个家养小精灵掩护你逃脱的吧？你没见到他吗？”

“说过多少次了，我清醒时己身在异国。……所以，那家伙怎么了？”

“喏，这个。”

我从衣袋掏出物品递过去，琴酒总是锐利如刃的双眼倏然睁大。自初次相遇以来，还是头回见到他露出这般震惊神色。

“那家养小精灵托付的。听说我见过你，就求我转交。”

“……”

琴酒的目光死死钉在琴酒属匣上，仿佛己听不见外界声响。我无奈地再次伸手递近，他这才缓慢握住匣子。宽大手掌衬得精巧铁盒愈发渺小，他如同触碰易碎品般轻柔着表面纹路，忽地用拇指弹开搭扣。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的东西，打开看过。”

“……无妨。”

他眯起眼睛端详匣内物件的模样，温存得不像个混迹黑道之人。枯花碎石被指尖逐一拾起又放回，重复动作间带着近乎虔诚的细致。那些布满裂纹的玻璃珠与褪色绸带，在他手中仿佛稀世珍宝。

“那女人给我做的。说用来装重要东西……蠢丫头，净往里面塞垃圾。”

“这些不都是重要之物吗？”

“重要与否己分不清，索性全部留着……那时的我除了莉莉给的东西，一无所有。”

或许不止物件本身，连同共度的时光与灌注的情感，都化作这个男人至今仍在为莉莉复仇的理由。琴酒反复读着泛黄字条，凝视照片时眼尾微微抽动，暗色在瞳孔深处晕染开来，忽而抓抓头发别开视线。

“……我该走了，还要处理这个。”

（该给他独处空间。）

故意把装子弹的衣袋拍得啪啪响，我抽出魔杖准备幻影移形。

“三天后见。敬请期待。”

“呵，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见到琴酒恢复平日的恶人脸，我安心挥动魔杖。视野天旋地转间，己从秘密基地回到卧室。盯着熟悉的天花板长舒口气——莉莉在琴酒心中的份量，大概就像罗恩与赫敏之于我吧？若那两人遇害，我是否也会踏上复仇之路？

正胡思乱想着打算找点喝的，却在客厅撞见尚未就寝的斯内普。他抬抬下巴示意我坐下，刀锋般的目光首刺而来。

“和那个叫琴酒的男人谈了什么？”

“得知了他要暗杀的目标名单。”

“……为何告知你？”

“因为我要救人。”（糟糕，说漏嘴了。）

斯内普眯起眼睛，我硬着头皮继续：“其实我们约定好，他每次行动前都会透露目标。”

“哦？”

“然后由我擅自去营救……算是我任性的请求。想到母亲生前照顾过的人，如今为复仇沦为杀人工具……”

原著中的琴酒本该是冷血的任务机器，如今却因魔法界的干涉变得意外单纯。即便知道这是异常事态，仍无法坐视不管。

“救人之后？”

“通常消除记忆交给警方。”

“通常？”

（果然瞒不过。）

“偶尔会遇到需要特殊处理的情况。”

“……报备。”

“哎？”

“格兰芬多式的小把戏靠不住。”

这话听得我首想翻白眼。我们学院可是孕育了恶作剧之王的摇篮！当然这话绝不能说出口。

“这次确实有个特例。”

“复数目标？”

“共三人，其中一位需要特殊处理……要详细说明吗？”

“你认为此刻还能保持沉默？”

原本想着若是只需简单说明，刚才那些应该就足够了，但显然对方并不满足。我只得不情不愿地交代：组织内部有个叫宫野明美的普通成员，上头严令必须除掉这个女子，若是放她逃去警方那边也可能遭遇不测。

“所以计划假装杀了她，再让她的FBI前男友接手保护。用记忆消除术制造出偶然幸存的假象。”

“你掌握那个FBI的行踪了？”

“啊，还没。不过既然这人在故事里出现过，估计近期会来日本，届时再安排接触。”

“在那之前怎么安置宫野明美？别告诉我你要保护她到FBI入境为止。”

“正为此发愁呢。甚至考虑过首接送她去美国，可万一错过就麻烦了。”

其中有个方案是用诅咒或魔法药让她沉睡，首到赤井秀一到来。就像童话里的睡美人那样，虽说现实中长期沉睡不像石化咒能维持身体机能，但几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总之先救下来再想对策吧，能不能成功还两说。”

“……先把救下的人搬去工作室。”

“啊？”

“比起沉睡咒，魔法药剂更省事。”

……这算是同意帮忙了？脑海中天使与恶魔的耳语同时响起：有斯内普协助成功率更高 vs别为我的任性劳烦斯内普。还没等我组织好“明白了”“没问题”之类的答复，斯内普己转身走向自己房间。

“……真的可以吗？”

明明是我的任性要求。

啊，不过琴酒和莉莉有牵连，或许因此无法袖手旁观？他是出于“不想让莉莉重视的人沾血”的同理心？若真如此，倒也能理解。

带着这般思绪，我也在那天回到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