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背后主使

苏妄言扶着膝盖喘气，河水浸透的裙角滴着水，后颈还沾着草屑。

裴砚的外衣披在她肩上，带着他体温的布料裹住她发冷的身子——方才突围时他硬把外衣扯下来给她，自己穿着湿中衣，伤口被水浸得发暗。

"阿妄。"裴砚抹了把脸上的水，指尖在她发顶轻轻一按，"前面有个山洞。"他指的方向隐在芦苇丛后，洞口爬满藤蔓，像道天然的帘子。

阿九己经掠过去，靴尖点断两根藤蔓，回头冲他们颔首："安全。"

山洞里有股潮土味。

苏妄言蹲在石堆旁，从怀里摸出块帕子——是方才从陈风衣襟里顺来的令牌。

青铜质地，正面刻着只衔尾蛇，蛇眼嵌着暗红琉璃，上面还带着一丝陈风的血。

"这符号。"她指尖蹭过蛇身的纹路，"千机阁的人身上都有？"

"是。"阿九靠在洞壁上擦剑，剑锋映出他冷白的脸，"但陈风是护法，这令牌...该不止是身份。"

洞外突然传来碎石滚动声。

三人同时抬头。

阿九的剑己经出鞘，裴砚挡在苏妄言身前，她攥紧令牌，指节发白。

黑影从藤蔓后钻进来，腰间悬着柄淬毒短刃。

苏妄言刚要喊，那人摘了面巾——是张陌生的脸，左眼角有道疤，像道暗红的裂痕。

"苏姑娘。"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我是云影。"随后只见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谁？"裴砚皱眉，手按在腰间玉牌上——那是定北公府的暗号，必要时能召来暗卫，他不知道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是敌是友，所以也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在看到来人的刹那，苏妄言便打起了圆场。

“是自己人！”

"千机阁的仇人。"云影似乎是没有看到裴砚的举动一般，只是将目光盯向了旁边的阿九，"你是阿九？

半年前在江南杀了三堂执事的那个？"

阿九的剑又往前进了半寸："你跟踪我们？"

"从千机阁地牢就跟着。"云影没躲，反而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抛给苏妄言，"给裴世子的金疮药，陈风那剑抹了腐骨散。"

苏妄言猛抬头。

裴砚的伤口不知何时开始泛青，她赶紧拔开瓶塞，药粉撒在伤处时他闷哼一声，却反过来握住她发抖的手："不疼。"

云影蹲下来，指尖点在苏妄言手里的令牌上："千机阁只是棋子。

他们背后有个'天枢'，要掀翻大楚的天。"

"天枢？"苏妄言重复，"和皇后有关？"她想起密室里那页纸，墨迹晕开的"凤印"二字。

云影点头："苏挽月给千机阁送过密信，说皇后要借相国府的手，把定北公府拖进逆案。

你搅动了苏挽月的局，天枢才急着灭口。"

山洞里静得能听见水滴声。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阿九开口，显然是有些不相信这个人说的话。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儿。”云影没有向阿九解释什么，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哦对了，今晚天枢的人就会和千机阁联系上，至于之后他们会商议什么，我也不知道。”

在临走之时云影转头对着苏妄言说道。

苏妄言也没有阻止云影的离开，只是想着云影最后留下的那句话，随后从袖中摸出个铜匣，那是她用暴娇值兑换的《机关百解图》里学的，巴掌大的匣子拆开，是细如发丝的弹簧和齿轮。

她快手快脚组装，最后捏起只青铜小飞虫，翅膀上的纹路比真虫还细。

"系统换的机关术。"她冲裴砚挑眉，"能藏监听器。"

裴砚无奈摇头："你啊..."

小飞虫振翅飞进洞外的夜色。

苏妄言把耳朵贴在铜匣上，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铜匣子里传出模糊的对话——

"...天枢的人今夜到..."

"...务必除掉苏妄言，皇后那边催了三次..."

"...等拿到古籍，就送苏挽月进太子府..."

苏妄言猛地首起身子，匣子里的声音还在响，她却听不清了。

裴砚握住她的手腕，体温透过皮肤渗进来："阿妄，我们——"

"走。"阿九突然打断，剑刃在洞壁划出火星，"有人来了。"

洞口的藤蔓被撕开。

二十多个黑衣人举着火把，为首的是个穿玄色锦袍的男人，腰间玉佩雕着衔尾蛇——和陈风的令牌一模一样。

苏妄言退了半步，后背贴上裴砚的胸膛。

她摸向腰间，那里别着支淬了软骨散的银簪——是系统兑换的《百毒不侵诀》送的。

"阿九。"苏妄言低声喊。

"在。"

"裴砚。"

她吸了口气，银簪在掌心转了个圈。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打一架吧。"苏妄言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