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神秘线索

山风卷着龙涎草的苦香掠过祭坛时，林逆鳞后颈的赤金龙纹还在发烫。

她望着绿衣使者消失的方向，喉间像塞了块烧红的炭，十年了，从寒江武馆被血洗的那个雨夜开始，所有关于"逆鳞血脉"的线索都像散在雪地里的碎玉，此刻终于有了穿线的绳头。

"逆鳞。"萧寒的手覆上她后背，温度透过粗布短打渗进来，带着他惯用的沉水香。

她转头，撞进他墨色的眼底，那里翻涌着和她一样的暗潮。"紫灵说的对吗？"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碎什么，"那女人要的，真是你的血脉？"

林逆鳞摸向腰间的逆鳞爪，赤金流光顺着指节爬上刀柄。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比寒江武馆那口被砍断绳索的百年古钟还要响。"十年前我爹说，逆鳞血脉是诅咒。"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可现在我要知道，这诅咒是谁下的。"

"那女人又出现了。"柳烟的银剑突然嗡鸣，剑锋指向月桂树后。

绿衣使者不知何时立在树影里，月白的月光漫过她的绿裙，连衣摆扫过的草叶都凝着冰晶。"林姑娘。"她的声音像碎玉落在冰面，"三日后子时的忘川潭，不只是血脉秘密。"她抬手，掌心浮起团幽蓝的光，"还有你武馆灭门那晚，最后一个冲出火场的人。"

林逆鳞的呼吸陡然一滞。

十年前的血火突然在眼前炸开，她缩在柴房的梁上，看着师父被砍断双腿，师娘的银簪子扎进敌人咽喉，最后那个抱着半卷《逆鳞诀》冲出院子的背影。。。她以为那是凶手，可此刻绿衣使者掌心的光里，分明映着半枚寒江武馆的青铜腰牌。

"跟我来。"绿衣使者转身时，绿裙扫落一串冰晶，"我带你找三件东西。"

"不行。"紫灵突然拽住林逆鳞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刚从冰窟里捞出来，"十年前我替她挡的毒针，现在还卡在肩胛骨里。

她要的从来不是报恩，是。。。"

"是让逆鳞血脉彻底觉醒。"绿衣使者没回头，"而你们要的，是真相。"她停在祭坛边缘，月光照亮她耳后一枚鳞片形状的银饰，"苍梧山的山谷里有块古碑，上面的符号能解第一件神器的位置。

去不去，林姑娘自己选。"

林逆鳞的手指在逆鳞爪上出沙沙声。

她望着紫灵发白的指尖，又看向绿衣使者背影，最后低头盯着自己腕间，那里有道淡粉色的疤，是当年从火场爬出来时被房梁砸的。"我选。"她掰开紫灵的手，"十年了，我等够了。"

紫灵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血痕，最终松开手退到一旁。

柳烟的银剑"叮"地入鞘，她抬手掐了个指诀，星图在指尖流转："子时的星象主离火，宜动不宜静。"苏烬叼着根狗尾巴草晃过来，药囊在腰间叮当作响："反正我这游医最不怕走山路，顺带能采点龙涎草治紫灵的旧伤。"他冲紫灵挤眼，换来对方一个白眼。

萧寒没说话，只是将自己的玄铁剑往林逆鳞手里塞了塞，那是他昨夜刚用寒铁重铸的，剑柄刻着极小的"逆"字。

林逆鳞握着剑，感觉掌心的温度透过剑鞘渗进来，像团烧不熄的火。

绿衣使者的脚步比山雀还轻，带他们穿过三片松树林，绕过两条结冰的溪涧。

林逆鳞注意到她每经过一块石头，石面上都会凝出霜花，连苏烬的药囊里，几株新鲜的龙葵草都结了冰碴。"你修的是冰属性？"苏烬凑过去，被她一个冷眼瞪了回来。

"到了。"绿衣使者停在两株合抱粗的古柏间。

林逆鳞抬头，看见崖壁上嵌着块黑黢黢的石碑，表面布满蛛网似的裂纹，刻着的符号歪歪扭扭，像用指甲划出来的。

苏烬摸出随身携带的黄铜放大镜，凑到碑前。

他的手指拂过最深的那道刻痕，突然倒抽口凉气："这是。。。古九渊文？"他转头时眼睛发亮，"我在南疆黑市见过半卷残本，说九渊秘藏有三件镇物，能解血脉封印！"

"第一件神器在云隐遗迹。"绿衣使者的指尖点在碑上某个螺旋符号，"穿过这片山谷，再走三十里山路就到。"

林逆鳞的龙纹又开始翻涌，这次是从心口往西肢窜，像有团火在经脉里烧。

她按住胸口，喉咙里泛起腥甜，每次血脉波动剧烈时，逆鳞的代价就会提前发作。"现在出发。"她扯了扯腰间的粗布腰带，把逆鳞爪往更紧的位置扣了扣，"夜长梦多。"

柳烟突然抬手按住她肩膀。

林逆鳞转头，看见她眼底的星图正在急速旋转："申时三刻，有血光。"

话音未落，密林中传来枝叶折断的脆响。

七道黑影从树顶跃下，腰间的青铜铃铛随着动作发出轻响，和南宫羽掌心那枚，是同一种纹路。

"保护逆鳞！"萧寒的玄铁剑出鞘，剑气卷着松针劈向最近的黑衣人。

林逆鳞的逆鳞爪己经弹出半寸，赤金光晕裹住她的手臂。

她盯着冲过来的刀客，对方的劈砍动作在她眼里慢得像龟爬，这是逆鳞血脉的附加能力，能捕捉对手招式的破绽。

"喝！"刀客的刀风刮过她额发，林逆鳞侧身避开，同时抬手扣住对方手腕。

熟悉的灼烧感从掌心窜入，她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刀劲顺着经脉往上爬，在丹田处凝成团温热的气，这是吸收了三成武技的力量。

但下一秒，她的左膝突然传来刺骨剧痛，像是被钝器狠狠砸了一记，逆鳞的代价，这次选了经脉。

林逆鳞咬碎舌尖，腥甜的血味让她神智更清。

她反手用爪尖划开刀客的咽喉，血溅在她脸上，混着冷汗流进衣领。"苏烬！"她大喊，"蛊虫！"

苏烬早摸出个青瓷瓶，往空中一抛。

瓶口窜出几十只银绿色的蛊虫，嗡嗡着钻进黑衣人耳中。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捂住耳朵惨叫，手中的剑"当啷"落地。

柳烟的银剑己经绕到他身后，剑尖点在他后颈大穴："说，谁派你来的？"

"南。。。南宫家。"黑衣人疼得翻白眼，"家主说。。。不能让林逆鳞拿到云隐遗迹的东西。。。"话音未落，他突然七窍流血，脖颈处浮现出紫色毒斑。

林逆鳞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望着黑衣人逐渐冰冷的脸，耳边回响起南宫羽昨夜的冷笑："等那丫头去了苍梧山。。。九渊秘藏的钥匙，就该换主人了。"

"走。"她扯下衣角擦了擦脸上的血，逆鳞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加快速度。"

众人踩着月光赶路时，林逆鳞能听见自己膝盖的经脉在"咔啦"作响。

萧寒走在她身侧，玄铁剑始终斜指前方；苏烬落在最后，药囊里的蛊虫还在低鸣；柳烟每隔半刻就掐个指诀，星图在她掌心明灭。

不知走了多久，林逆鳞闻到空气中飘来股铁锈味。

她抬头，看见前方的山壁上刻着两个模糊的大字，云隐。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卷起地上的枯叶撞向山壁。"砰"的一声闷响，岩壁上的石兽眼睛突然泛起红光，地面裂开数道缝隙，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青铜尖刺。

林逆鳞握紧逆鳞爪，赤金龙纹在皮肤下翻涌如潮。

她望着那道被机关笼罩的遗迹入口，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山风，这一次，她要亲手撕开所有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