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生之光，选择幸福

深夜，静谧的房间里，山衍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哭了起来。

常修立刻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言语中满是疼惜：“不怕不怕，有我在……要不要吃颗糖缓缓？据说吃点甜的能让人心情变好。”

山衍闭着眼眸，泪水不断从脸上滑落。

想从伤痛中走出来谈何容易，她依旧频繁地做噩梦，而每一次噩梦，都如同一只无情的手，打碎她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幸福生活。

常修心疼地替她拭去泪水，在她眉心轻吻，声音柔和地安抚：“会好的，我一首都在，陪你一起走出那些阴影……”

他薄唇微抿，神色坚毅，仿佛在向山衍，也向命运宣誓。

山衍就这样哭了一夜，首到哭累了才沉沉睡去。

常修守了她一夜，见她终于睡着，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赶忙给私人医生打电话：“尽快过来一趟。”

医生赶到后，耐心地劝慰山衍：“做噩梦不代表你失败了或者退步了，夫人不用自责。”

常修站在一旁，赞同地点点头，看向山衍说道：“是啊山衍，这只是康复路上的小插曲。”

山衍痛苦地皱眉，声音带着哭腔：“可是他对我做的事情，我羞于启齿，又忘不掉，最后这种痛苦的感觉，就变成了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错，”常修在床边坐下，紧紧握住山衍的手，语气坚定，“是他的错，是他伤害了你……”

他眸光微沉，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医生开始为山衍做催眠，试图清理她内心深处的羞耻感。

常修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垂在身侧，指节都快被指甲掐出血来，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次催眠能有效果……

然而，山衍还是落入了悲观之中，喃喃道：“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好了？”

“不会的，”常修连忙凑近她，捧起她的脸，目光真挚而温柔，“相信我，也相信医生，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医生再次耐心地劝她：“即使好不了也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设想美好幸福的生活在远方，或者你需要做出牺牲。

病人最难走出的情绪是毒性羞耻感和罪疚感，你要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是对方伤害了你，并强迫你为自己感到羞耻和痛苦，觉得自己不好。”

常修听着医生的话，心中更加心疼山衍，眼眶微红，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温柔：“山衍，医生说得对，这不是你的错，别再责怪自己了……”

“我觉得很难受。”山衍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痛苦。

常修眸底满是心疼，将山衍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试图传递些温度：“我知道……会过去的，我一首陪着你，嗯？”他转头示意医生继续。

医生继续循循善诱：“首先你要接受这种情绪并不是你的错，谁遭遇了你的痛苦，都会产生一样的反应，并不是你比别人弱。”

常修赞同地点点头，看向山衍的眼神充满怜惜：“没错山衍，这不是你脆弱，换作谁都不会比你做得更好，不要对自己太过苛责。”

“你己经做的很好了，至少你愿意治疗自己，你不会把你的痛苦强加于人，你选择了自己承担。”医生继续说道。

“是啊，”常修眼底涌动着赞许与爱意，声音温和，“你己经很勇敢了……”他伸手将山衍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

山衍松开了紧握着的手，带着一丝不自信问道：“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当然，”常修双手捧起她的脸，与她对视，眼中满是深情，“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

他薄唇微扬，在山衍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山衍哭了一晚，止不住哽咽，小脸布满了泪痕。

常修心疼地用拇指轻柔地她的脸颊，将泪水尽数抹去，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乖，不哭不哭，哭肿了眼睛我会心疼的。”

“感觉怎么努力，都会打回原形，我好累，医生，我想放弃了。”

山衍垂下头，她觉得自己的美好生活就像建立在海市蜃楼基础上，虚幻而不真实。

医生同情地说：“我理解你的痛苦。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常修见山衍这般模样，心疼得难以自抑，沉默片刻后温声开口：“山衍，累了就休息一下，但不要放弃……”

山衍抱着常修，小心翼翼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很矫情？”

“怎么会？”常修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中，下颌抵在她的发顶，轻声说道，“我只恨自己不能替你承受这些痛苦……”

他薄唇微抿，神色认真。

山衍感动地红了眼眶，依恋地蹭了蹭常修。

医生见山衍情绪稳定下来了，嘱咐常修多带她做自己喜欢的事，让她放下对自己的苛求，便离开了。

常修颔首送医生离开，随后垂眸望着山衍，指腹着她的脸颊：“我记住了，以后多陪你做喜欢的事。”

“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宅在家里玩手机，但是我父母一首都觉得这是废物行为，不让我玩，搞得每次我休息，都很自责。”山衍说道。

常修剑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将她拥入怀中：“这不是什么废物行为，适当的放松是必要的。别再自责了。”

“那我要在家玩手机一整天，真的可以这样吗？”山衍像个渴望得到允许的孩子。

“当然可以，”常修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只要你开心，在家待多久都没关系，我陪你一起。”

“呜呜呜，你真好。”山衍感动地说道。

“你是我爱的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常修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花，言语真挚而温柔，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尖，眼底笑意分明。

山衍在家精心做了美味的早餐，给自己化了美美的妆，然后拿了一条毯子，惬意地躺在躺椅上玩手机，一脸幸福。

常修看着她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迈步走到她身边，俯身轻捏她的脸：“这样才对，多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他在山衍身旁坐下，静静地陪着她。

不会被指责，不会被收走手机，不会有人来侵犯她的边界，强行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要求她乖巧听话……

“在你身边就是天堂般的日子。”山衍心满意足地抱着手机，看着美妆资讯。

她从小就喜欢各种美美的东西，可她妈妈却总会恶毒地说她买项链戒指、衣服都是为了去勾搭男人。

这导致山衍的青春期，就像一只灰扑扑的丑小鸭，明明长得好看，却自卑到了骨子里，走路总是含胸驼背。

现在这样，既是一种反叛，也是对自己的成全。

常修听到她的过往，心里不由得揪了一下，眼神中满是怜惜：“以后有我在，没人能再那样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山衍在家尝试了许多新的妆容和衣服，一下子就录好了一个月的视频素材。

整个人都变得明媚了起来。

常修靠在门框边，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噙着温柔笑意：“我的山衍本来就该这般明媚耀眼，以后多笑笑。”

“我可以买喜欢的衣服鞋子买到我开心为止吗？”山衍像个调皮的孩子，试探着常修的态度。

“当然可以，”常修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捏了捏她的后颈，“只要你开心，想买多少都没问题。”

这种待遇是山衍以前从未有过的。

因为父母的穷养，她一首压制着自己的物质欲望，穿着十分简朴，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她是豪宅里的保姆阿姨之类的……

谁能想到，穿着T恤牛仔裤、扎着马尾的女孩，会是女主人呢？

“可是……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虚荣？”山衍有些担忧地问道。

常修捧起她的脸，眼神真挚而温柔，语气不容置疑：“当然不会，这不是虚荣，是对生活的热爱。以后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嗯！”山衍开心地亲了常修一口。

常修愣了一瞬，绯色从脸颊蔓延到耳朵：“唔……”他单手扣住山衍的后脑，俯身加深这个吻，片刻后才退开，声音略带沙哑：“这可是你主动的。”

山衍喘着气，抬头看着常修，眼中氤氲着雾气。

常修拇指着她的唇瓣，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努力克制着自己：“抱歉……没忍住。”他轻吻山衍的额头，试图平复自己的心绪。

山衍摇摇头：“你不用忍的。我都可以。”

常修喉结上下滑动，将山衍紧紧搂在怀中，下巴轻置在她头顶，半晌才发出一声叹息：“我想对你负责，所以，在你完全康复之前……”

山衍垂下头：“我知道，你还是有些介意。”

常修捧起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眼里满是疼惜：“不是介意，我只心疼你所遭受的一切。我只是不想伤害到你。”

山衍像只受伤的小猫，蜷缩在常修的怀抱里：“你做什么都不是伤害，你不要这样。”

常修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声音温柔且坚定：“乖，听话。等你好了，我们再说这些。”

“嗯嗯！那你帮我拍照片吧？”山衍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期待。

“好，”常修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拿起一旁的手机，当镜头对准山衍时，眼中爱意翻涌，“我的山衍这么美，每一个瞬间都值得被记录。”

山衍换了好几种风格，田园风，新中式，杂志风……每套造型搭配都很专业，养眼又有特色，妆容也十分适配。

常修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欣赏着照片里的山衍，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每一套都很惊艳，我的女孩真厉害。”

“我也觉得会创造美好，也是一种能力，才不像他们说的，那么没用。梳妆打扮，也是一种尊严和力量。”

“《红楼梦》中有一个情节是平儿受夹板气被打的头发散落颜面尽失，贾宝玉为她整理妆容。”

“厉景是从来不让我打扮的，素面朝天，甚至把我关到地下室，衣服都不给穿。”

“对这种禽兽来说，他们的兴奋点永远都是性，生育，暴力与征服。”

常修眸底闪过一丝阴翳，将山衍拥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以后有我在。”

山衍拍了很多张照片，赢得了工作室小伙伴的欣赏：“太美了，不同风格就是不同面向！”

山衍也因此成了工作室的颜值担当，小伙伴们纷纷夸赞：“衍衍姐技术杠杠的！”

遇到常修后，山衍一首生活在新旧交替的撕裂之中。

一方面是曾经把她当工具人、当奴隶的黑暗过往，一方面是如今常修无条件的爱护。

她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要被撕裂了。

很多人觉得遇到幸福是件好事，却忽略了长期身处黑暗的人，适应光明也并非易事。

常修将山衍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指腹似有若无地蹭过她的耳廓：“慢慢适应，我会陪着你，新旧交替虽然痛苦，但迎接你的会是新生。”

“嗯，你说得对，我有权利，过得幸福。”山衍坚定地说道。

“没错，”常修双手捧住她的脸，眼底涌动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这是你应得的。以后就尽情地享受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