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冬至迷局

第五章 冬至迷局

冬至日，镇北王府的冬至宴在聚宝阁如期举行。鎏金香炉中焚着沉水香，与窗外的梅香交织，萦绕在雕梁画栋之间。秋菱身着暗卫制服改良的月白襦裙，外罩一件绣着淡青莲花的比甲，鬓间插着沈砚辞送的白梅花，腕间银镯随着奉茶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秋菱姑娘，该给左贤王奉茶了。"刘婶低声提醒，她今日扮成管事妈妈，袖口绣着的白莲花与秋菱的服饰相呼应。秋菱点点头，托着放有"醉生梦死"葡萄酒的托盘，缓步走向主桌。

左贤王身着华丽的柔然服饰，腰间挂着镶嵌宝石的弯刀，右手指尖果然有一道淡淡的刀疤。他身旁站着个容貌普通的侍女，垂眸低眉，却在秋菱靠近时，身上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那是柔然巫女特有的熏香，用来掩盖易容后的体味。

"左贤王远道而来，世子爷特命奴婢奉上西域贡酒。"秋菱福身，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侍女的耳朵——耳后有块极淡的青色胎记，与秘典中描述的巫女特征吻合。

左贤王打量着秋菱，嘴角勾起抹不怀好意的笑："镇北王府的丫鬟，竟如此美貌。"他伸手接过酒杯，秋菱注意到他指尖的刀疤在烛火下泛着淡红，正是"醉生梦死"遇热显形的效果。

"王爷谬赞。"秋菱退到一旁，看见沈砚辞坐在镇北王下首，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他今日穿着玄色绣金蟒纹锦袍，腰间雪莲令牌与秋菱的碎玉遥相呼应，右手指节轻叩桌面，正是摩斯密码的"小心"。

酒过三巡，镇北王起身致辞，全场肃静。秋菱趁机靠近左贤王的侍女，假装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银镯上的花蕊轻轻划过对方手腕——那是试探性的动作，若对方是易容者，皮肤会因接触银针而显现异样。

"抱歉。"秋菱低声道歉，看见侍女手腕上果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青色纹路。她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退到沈砚辞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左贤王身旁的侍女，是巫女易容的。"

沈砚辞的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三下——"明白"。他举杯向镇北王敬酒，目光却落在左贤王的酒杯上，只见酒液中隐约有絮状物浮现，正是"醉生梦死"遇雪后的反应。

突然，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暗卫闯入殿内，跪地禀报："启禀王爷，城南发现柔然伏兵！"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左贤王脸色微变，身旁的巫女却忽然轻笑，抬手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男子脸——竟是左贤王的贴身护卫！

"镇北王，你以为设下埋伏就能困住本王？"左贤王猛地起身，手中弯刀出鞘，却在这时，他指尖的刀疤突然变得血红，整个人晃了晃，险些摔倒。

"左贤王，这'醉生梦死'的滋味如何？"沈砚辞从容起身，手中把玩着一枚雪莲令牌，"你以为任瑶枝是你的棋子，却不知她早被本世子利用，成了送你上路的引路人。"

左贤王怒目而视，却感觉西肢渐渐麻木，弯刀"当啷"落地。巫女见状，迅速抛出烟雾弹，抱起左贤王跃向窗外。秋菱早有准备，银镯中的银针应声而出，精准射中巫女后心，两人同时摔倒在雪地里。

"抓住他们！"镇北王一声令下，暗卫们如潮水般涌出。秋菱跟着沈砚辞来到窗外，看见巫女的易容面具己被雪水冲花，露出本来面目——是个左眼角有胎记的中年男子，与秘典中的画像一致。

"秋菱，做得好。"沈砚辞低声赞许，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雪花，"若不是你识破巫女的易容，今日恐怕要让他们逃了。"

秋菱刚要开口，却见左贤王突然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首扑向沈砚辞！她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扑上前，用身体挡住了匕首。刀刃刺破她的左肩，剧痛瞬间袭来，却听见沈砚辞的怒吼："秋菱！"

鲜血染红了秋菱的月白襦裙，沈砚辞迅速制住左贤王，眼中满是怒火。镇北王赶到时，看见秋菱受伤，立刻命人宣医正："快！给秋菱姑娘治伤！"

秋菱被扶进偏殿，医正查看伤口后，松了口气："所幸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伤。"他取出金疮药，却被沈砚辞接过："本世子亲自来。"

殿内只剩下两人，沈砚辞的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为秋菱包扎伤口："疼吗？"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秋菱摇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中却泛起暖意："世子爷，奴婢没事。只是可惜了这件新衣裳。"

沈砚辞抬头，看见她强装轻松的模样，忽然轻笑一声："衣裳破了可以再做，人若伤了......"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本世子会心疼的。"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秋菱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她看着沈砚辞眼中的担忧与温柔，忽然明白，有些东西早己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冬至宴结束后，镇北王下旨将左贤王及其护卫关押入牢，丞相府彻底倒台。秋菱因护驾有功，被镇北王亲自封为镇北王府女官，赐居晴雪阁，从此不必再做试婚丫鬟。

当晚，沈砚辞来到晴雪阁，手中捧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这是父王赐你的赏赐。"

匣中是一套华丽的宫装，大红色的裙摆上绣着金线莲花，领口和袖口镶着东珠，正是二品女官的服饰。秋菱摸着柔软的蜀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太贵重了。"

"你值得。"沈砚辞轻声说，"秋菱，从今日起，你不再是试婚丫鬟，而是本世子的谋士，是能与我并肩的人。"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枚精致的玉佩，上面刻着"砚秋"二字，"这是本世子亲自设计的，你我各持一枚。"

秋菱接过玉佩，感受着上面的温度，心中满是感动。她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只能在尘埃里仰望沈砚辞，而如今，她终于可以站在他身边，与他共同面对风雨。

"谢世子爷。"秋菱轻声说，"奴婢定会不负所托。"

沈砚辞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以后不必再自称奴婢，唤我'砚辞'即可。"他伸手替她戴上玉佩，指尖划过她的锁骨，"秋菱，以后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能一首陪在我身边。"

秋菱抬头，撞上他眼中的深情，心中的防线终于彻底崩塌。她轻轻点头，眼中泛起泪光："砚辞，我会的。"

窗外，雪又下了起来，却比往日温暖了许多。秋菱看着沈砚辞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期待。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深夜，秋菱坐在窗前，摸着胸前的玉佩，忽然想起雪莲秘典的最后一页。她取出秘典，借着烛光再次翻开，却发现原本空白的最后一页，竟浮现出一行小字："双生莲花，终成眷属。"

秋菱微微一笑，将秘典小心收好。她望向窗外的雪景，心中满是希望。冬至己过，春天还会远吗？而她与沈砚辞的未来，也将如这即将到来的春天般，充满生机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