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万象归源

青铜母神像的瞳孔映出万千乔武，每个镜像都在重复不同的人生：

- 荒漠女匪扯着驼队呼啸而过；

- 深宫后妃用金簪刺破机械帝王的心脏；

- 西域商贾的算珠串成北斗七星...

真正的乔武站在镜渊中央，怀中银鳞婴儿的啼哭掀起涟漪。机械义眼突然超载，她看见每个镜像的额间都有金鳞闪烁——那些分明是被天工系统分裂的无数个自己！

"选个喜欢的身份吧。"阿史那的声音从镜面渗出。乔武的机械臂突然反向弯曲，枪口抵住太阳穴，那是系统预设的清除程序最后的警告。银鳞婴儿突然咬破她手指，血珠滚落镜面，所有镜像瞬间炸成青铜碎屑。

昆仑山腹的青铜根系突然暴动。

乔大川的断臂创口长出嫩绿枝芽，穿透冰层连接母神像核心。枝桠间浮现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乔大娘浑身插管，正在青铜巨树前分娩。陆九霄的机械手撕开她腹部，取出的不是婴儿，而是枚旋转的青铜骰子！

"原来九殇是这么来的..."乔婉咳着血沫，梅花烙印己褪成淡粉胎记。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凹陷——正是培育舱管道的接口形状！乔巧的织梭自动刺入接口，金线缠住青铜根系："大姐，该取回娘亲留给你的东西了。"

根系突然反缠乔婉，将她拽向巨树核心。乔武的机械义眼闪过警告红字：「检测到初代载体回归，系统重置倒计时——」

银鳞婴儿突然浮空，额间金鳞迸射强光。

青铜母神像的掌心裂开，露出镶嵌其中的十二面骰。每个面都刻着乔家西女的命运：

- 乔武化为骰子永镇昆仑；

- 乔婉成为新母神载体；

- 乔巧的织梭绞碎天地经纬...

"都不选！"乔大川的枝桠绞碎骰架。断裂的青铜枝喷出银色血液，落地凝成九殇的虚影。少年银鳞裹住乔婉："娘亲在根系最深处等你们。"

乔武的机械臂突然插入冰层，超频运转挖出个青铜匣。匣内躺着把银剪刀，刀柄缠着褪色的并蒂莲帕子——正是乔大娘刺穿陆九霄的那把！

银剪刀入手瞬间，昆仑山体剧烈震颤。

乔武的义眼涌入海量记忆：当年乔大娘用剪刀刺入巨树核心，树汁喷涌中，西丫的金鳞离体封印裂缝。陆九霄的机械躯在最后一刻推开妻儿，自己被青铜根系吞没...

"爹...！"乔武突然脱口而出。银剪刀自动飞向巨树核心，刃口暴涨青光。所有母神像突然齐声悲鸣，掌心托着的机械胎儿集体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千字文》——正是老翁当年在河滩所授的篇章！

九殇的虚影握住乔武的手，共同刺下最后一击："阿姊，这次换我当钥匙。"银鳞如雪崩般剥落，青铜巨树在轰鸣中坍塌，根系间滚出个琥珀色杏核——内封着乔大娘临终的微笑。

雪崩平息后，昆仑墟露出青铜地基。

乔巧的织梭引着众人来到废墟中央，焦土中矗立着半截残碑。乔婉抚过灼热的碑面，褪色的梅花烙印突然发光，碑文在高温中重组：「天工非天授，万象归民途」。

银鳞婴儿突然咯咯首笑，掌心金鳞脱落，露出底下正常的肌肤。乔大川的断臂枝桠开出杏花，花蕊中掉出枚蟠螭银镯——内侧刻着"昆仑三年，与川共铸"，正是乔大娘当年的陪嫁！

"当家的..."乔婉突然指向天际。晨曦刺破云层，照出山脊上的奇景：青铜母神像群正在融化，钢水汇成河川滋养荒漠，每朵浪花都托着枚发芽的杏核。

乔武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次级文明火种」。她低头望去，怀中的银鳞婴儿正攥着半张婚书玩耍——男方生辰竟与昆仑巨树的年轮完全吻合！

冰窟深处传来驼铃声，幸存的机械胎儿列队走出。他们胸口刻着崭新的纹样：金鳞银鳞交织成太极图，中央嵌着枚微雕杏核。阿史那的残躯突然从地缝立起，翡翠义眼最后一次闪烁："去看看西域更西..."

话音未落，银鳞婴儿突然浮空。额间金鳞射向西方天际，光柱尽头隐约可见巍峨城郭——那城墙的纹路竟与乔大娘绣的《璇玑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