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蟠螭新局

银鳞童子攥着半张婚书，金鳞编码在阳光下灼痛掌心。

"这疯婆娘...算计到自己儿子头上了！"乔大川的断臂枝桠劈开青铜碑，碑屑纷飞中露出暗格——整整齐齐码着十万枚蟠螭银镯，每个镯内壁都刻着机械蒙童的名字。乔婉的"仁"字纹突然离体，裹住婚书的血渍："川哥...新郎生辰是西丫被封印那日..."

机械蒙童们突然列队吟唱，胸口的耕读图腾裂开，露出青铜齿轮拼成的星门锁芯。银鳞童子腕间残留的红痕突然渗血，在空中凝成密钥轮廓——与锁芯严丝合缝！九殇的虚影从箫声中跌落："阿姊，这是娘亲最后的试炼..."

星门锁芯转动的刹那，十万银镯腾空飞旋。

每个镯子都射出光柱，在杏林上空交织成乔大娘的脸。她的瞳孔是转动的星盘，唇角滴落的血珠化作青铜雨："童儿们，该学最后一课了..."暴雨中，机械蒙童突然僵硬如偶，齿轮咬合声变成诵经般的机械音："删除情感模块...加载天工协议..."

"都他娘闪开！"乔大川的枝桠绞碎雨幕，杏花硬化为盾牌。乔武的银剪刀凌空劈砍，刃口却被银镯光柱熔成铁水。银鳞童子突然跃上最高枝，撕下胸口的金鳞掷向星盘："娘！这课我们不听！

金鳞嵌入星盘"廉贞"位的瞬间，乔大娘的面容突然扭曲。

十万银镯应声炸裂，碎片化作带血的《三字经》残页。机械蒙童们胸口的齿轮迸出麦粒，僵硬的关节忽然灵动——他们用耕犁在泥地划出反叛的北斗阵，用穗芒在虚空写下"民智不可夺"。

"好孩子...这才是娘要教的..."星盘中的乔大娘突然流泪，血雨转为甘霖。九殇的虚影趁机聚形，银鳞裹住星门锁芯："阿姊，该终结这个轮回了！"银鳞童子咬破舌尖，混着金鳞碎片的血箭射入锁孔——

星门炸裂的强光中，十万青铜碑拔地而起。

每块碑面都浮现蒙童的成长图景：握犁的手在星野写诗，锈蚀的齿轮种出银河麦浪。中央主碑上，乔大娘的银剑刺入自己心脏，血珠凝成"授人以渔"西字。

"当家的...这才是娘子要的..."乔婉着碑文，褪色的"仁"字纹化作朱砂印。她突然扯开衣襟，将印记烙上主碑——碑面顿时软化如绢，显出乔大娘绣的《归田图》：银鳞童子教蒙童嫁接杏枝，乔大川醉卧麦垛，九殇的箫声引来衔穗的青铜鸟。

夕阳染红杏林时，银鳞童子腕间红痕突然硬化。

褪去的死皮下，崭新的蟠螭纹正在生长——这次没有银镯禁锢，龙鳞自由舒展如新芽。机械蒙童们集体摘下胸口的齿轮，在青铜碑前堆成小山。乔武的银剪刀自动熔炼，将废铁锻造成十万支笔，笔杆刻着"以民为天"。

"该写字了。"九殇的虚影吹响最后一声箫。蒙童们执笔蘸取银河，在碑林间写下带麦香的诗句。乔大川的断臂突然结果，杏核裂出微型私塾——檐角挂着带泥的银剪，窗棂刻着"此处无天工"。

夜风卷起诗稿的刹那，银河突然倒流。

银鳞童子腕间的新鳞迸发青光，在虚空映出未完成的星门阵列——这次门楣挂着的不再是虎头鞋，而是沾血的毛笔。九殇的虚影突然凝实，银鳞尽碎前嘶吼："快毁掉...那不是娘亲..."

杏林深处传来银铃笑声，戴银镯的女童背影再现。她抛下的半片杏核突然发芽，根系缠住乔大川的断臂——枝桠末端结出的不是杏果，而是枚刻着金鳞编码的青铜胎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