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看是贼心作祟

宋轻雨进房间的时候，邱美兰已经帮忙把段珍珍身上的湿衣服给换了下来。

换完衣服的邱美兰抱着段珍珍嚎啕大哭。

段珍珍都二十岁了，可身上瘦的都快皮包骨了一根根肋骨都清晰可见，大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特别是大腿内侧，腰上的肉都是发青的，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

这让当母亲的看见了怎么受得了。

“珍珍，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用让你被别人给换了。我的女儿啊！好孩子，以后妈妈一定会补偿你的。”

“妈妈，你才是我的妈妈吗？真好。”

段珍珍这个时候还很虚弱，说完这话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宋轻雨连忙拉住邱美兰。

“妈，妹妹很虚脱，让她休息，等她醒了再说。”

邱美兰连忙给女儿盖好被子让她休息。

“对，是我太激动了，她才刚刚被救醒，是要好好休息的。”

段珍珍这会还晕乎乎的，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变成了大伯母的女儿，再也不用吃苦了，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想沉浸在这个梦里不愿意醒来。

看段珍珍睡着了，宋轻雨才拉着婆婆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段世辉本来是在上工，突然来个人跑得气喘吁吁喊他回去，说段世瑞一家人都回来了。

段世辉原本还不以为意，“回就回来，我还把他当祖宗供着？”

段世瑞是对他这个弟弟施了很多恩惠，也对他的两个儿子帮扶很多，段世辉有时候很感激，更多的时候是有些嫉妒。

再加上段世辉有些怕他这个哥哥，段世瑞毕竟是参加过革命出来的，一个眼神都凌厉得很。

“你家出大事了，段珍珍跳河，你哥回来说珍珍是他女儿，段齐月才是你闺女。”

段世辉一听手上的锄头一松马上往家的方向跑去。

正好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儿子段耀明和段耀光两个儿子也回来了。

段世辉本来就忐忑的心这下更凉了。

段耀明和段耀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们一进屋就看见刘翠云伤痕累累又披头散发地趴在地上。

段耀明赶紧过去扶，“娘，你咋啦？谁欺负你了！”

段耀光也赶紧过去护着母亲，族长、族里的其他长辈，大伯大伯母全都在这里，却没有一个人将刘翠云搀扶起来。

而且隔壁房间门口段齐月也坐在地上啜泣，看起来伤心极了。

其实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邱美兰眼神里满是铮怒，她当真是恨不得将刘翠云千刀万剐！

“大伯，大伯母，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段世辉站的最远，一会儿要发生什么事情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甚至想跑，可是被族长的人拦下了。

他知道这是躲不过去了，干脆就缩着脑袋咬咬牙噗通一下跪倒在段世瑞和邱美兰的面前。

“大哥大嫂，我错了。”

段耀明和段耀光更是一头雾水。

族长段荣宗道：“段世辉，段齐月举报世瑞的事情是你的主意还是别人的主意？说实话！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大伯，我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大哥的事情呢！当时是有个人要给我们五百块钱，还说可以介绍工作，但是我怎么可能同意呢！”

段世辉往上瞅了一眼段荣宗和段世瑞，声音忽然变小，“可是……我媳妇和娘……我劝过了，实在是拗不过……”

“大点儿声！”段荣宗说。

“我媳妇让他们给娘家两个兄弟找到了机械厂的活，我娘就是收了五百块钱。”

段世瑞捂着胸口平复心情，“好呀好呀！我的亲弟弟，弟媳，还有娘，你虽然不是我亲娘，可是也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们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我段世瑞有亏待过你们吗？

耀明耀光的工作不都是我和美兰帮忙吗？还有你两个儿子娶媳妇，我是不是也出钱帮他们了？

可你们倒好！竟然为了五百块钱和两个名额就把我们家给卖了？我们段家要真是倒了，你们好好想想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大哥，大哥，这都是她们的主意，我拦不住呀！”段世辉将头埋在地上痛哭流涕。

“还有齐月和珍珍是谁换的？”邱美兰掩面而泣问道。

“我娘和媳妇趁大嫂生完孩子正虚弱，再加上两个孩子刚出生长得又像，就偷偷摸摸换了。”

段世辉抬起头已是老泪纵横，“大哥，大嫂，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宋轻雨扶着邱美兰，问段世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在珍珍五岁的时候，娘和媳妇说话说起珍珍被我听到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

如果当时就把段珍珍换回来，她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我……我害怕……娘和翠云也不让我说……”

段世辉开始打自己的巴掌，“我有罪，我不该纵容她们……”

一巴掌一巴掌打的很用力，不一会脸就肿了起来。

段世瑞心里软了一点，不忍去看。

两个儿子看不过去，连忙去拉爹的手。

“爹，别打了，大伯，大伯母，求求你们了，放过我爹和我娘吧！他们也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呵！鬼迷心窍？我看是贼心作祟！”宋轻雨挡在公婆面前，她知道公婆心地善良，可并不是所有错事都值得被原谅。

“放过你们？那谁放过段家了？又有谁放过珍珍了？”

“珍珍被你们逼的跳河自杀，段耀明段耀光你们看看自己一个个都膘肥体壮，可是珍珍却骨瘦如柴，严重营养不良。

这是你们家闹饥荒少吃少喝吗？根本不是！爸妈每年补贴你们家多少钱和粮票呀！可是刘翠云却还是让珍珍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虐待珍珍，就是她故意的，心思歹毒至极！”

段世瑞和邱美兰一听，顿时心里也对他们的恨更多了一分，没错，他们可怜的女儿，真是难以想象，珍珍这么多年简直就是在地狱里生活。

段耀明辩解道：“嫂子，其实这个家也不是我娘做主，主要还是奶奶，她才是当家的人，我们这些儿孙没法子，爹管不了也阻止不了奶奶犯错误。”

“你们管不了是吗？”段世瑞头脑清醒过来了，随后给了一个眼神段荣宗，“有人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