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问道台现

风无涯在刺骨的寒意中苏醒，发现自己的西肢被冰晶锁链固定在青铜圆台上。七盏造型诡异的灯台环绕西周，灯盏竟是用不同生灵的头骨制成：

- 龙首灯龇着金牙

- 鲛颅灯淌着血泪

- 狐骨灯裂着天灵

最中央的灯台最为骇人——那是具婴儿头骨，囟门处嵌着半片昆仑镜。镜面正倒映着风无涯空荡的左眼眶，仿佛在等待什么填补。

"问道七灯，照见本心。"

稚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个戴青铜面具的小人悬在半空，身高不及三尺，华贵的祭袍下却露出布满龙鳞的脚踝。它抬手摘下面具的动作让风无涯浑身血液凝固——面具下是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缩小成婴孩尺寸。

"第一问：龙血何来？"

婴儿指尖轻弹，龙首灯突然燃起金焰。火焰中浮现敖钦剜心的场景，但这次风无涯看清了细节——被剜心的龙子胸口，赫然也嵌着昆仑镜碎片！

"第二问：鲛泪何用？"

鲛颅灯应声而亮，银涟在龙宫底层泣珠的画面徐徐展开。每颗坠落的鲛珠里，都囚禁着个微缩的风无涯虚影。

当问到第六盏时，婴儿突然歪头："你可知《大荒图志》的装订线......"它扯开自己的衣襟，"是用什么做的？"

风无涯的胃部翻涌——那分明是九条不同颜色的狐尾！其中一条缺耳的，正是白璃的特征。

"最后一问。"婴儿跳到他肩上，冰凉的小手按在左眼窟窿处，"你的心呢？"

七盏灯突然同时熄灭。绝对的黑暗中，风无涯听见自己胸膛传来"咔嗒"声——是镜纹碎裂的动静。无数记忆碎片从裂缝中喷涌：

三岁的自己被按在祭坛上，西王母的九尾如牢笼合围。每条尾巴尖都缠着个婴儿：银涟在哭，白璃在笑，而最中间那个......戴着青铜面具。

"想起来了吗？"婴儿的声音突然变成西王母，"你们三个本就是......"

剧痛中，风无涯的左手突然挣脱锁链。他毫不犹豫地挖出右眼——那颗烛龙之眸在掌心跳动，逐渐融化成一滴金色龙血。

"我的心？"他将龙血拍在第七盏灯台上，"就在这里！"

龙血触及婴儿头骨的刹那，整座问道台剧烈震动。七盏灯的火光在空中交织，拼出洪荒时代的场景：

西王母将龙皇逆鳞、狐祖尾骨和人族魂魄投入熔炉，锻造出三枚"归墟之钥"。而钥匙的真身，竟是三个被改造的婴儿！

婴儿突然发出刺耳尖啸。它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底下青铜浇铸的真身——这才是真正的昆仑镜仿品！镜面上裂痕遍布，每条裂缝里都渗出银涟的鲛珠液。

风无涯胸口的镜纹自动剥离，与仿品镜拼合完整。在双镜重叠的强光中，他终于看清：

所谓建木，实则是西王母的本命尾骨。而那些传说中"登天梯"的修士，全成了滋养尾骨的养料！

"现在明白为何选你了？"西王母的虚影从镜中浮现，"因为只有镜灵转世才能......"

风无涯突然大笑。他捏碎融合的双镜，将碎片刺入自己双眼："我选——永堕归墟！"

鲜血溅在《大荒图志》的空白页上，竟激活了银涟最后的布置——所有鲛珠泪同时爆裂，整座昆仑开始崩塌。西王母的尖啸中，风无涯听见白璃最后的传音：

"记住，你从来都有......"

风雪淹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