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青铜囚徒（上）

青铜巨人的六件兵器裹挟着腥风砸落，风无涯足尖一点，身形如燕后掠三丈。原先站立处的山岩被骨笛音波震得粉碎，碎石尚未落地，又被血葫芦吸成齑粉！

"铛——！"

白夜的赤红短刀架住青铜戈，刀刃与戈刃相击迸出刺目火花。她借力翻身，靴底在巨人手臂上一踏，竟踩着那锈迹斑斑的锁链疾奔而上，刀锋首指巨人怒面头颅的眉心！

"别碰面具！"风无涯急喝。

为时己晚。刀尖触及青铜面具的刹那，巨人哭面头颅突然180度扭转，黑洞洞的眼眶里喷出惨绿色火焰。白夜凌空拧身，火焰擦着她后背掠过，所过之处连雾气都被灼出焦痕！

风无涯铜钱杖横扫，三枚铜钱飞旋而出："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铜钱在空中化作金绳，缠住巨人两只手腕。趁此间隙，他纵身跃至白夜身侧："那三张面具是'喜怒哀'三尸神所化，破不得！"

白夜抹去唇边血渍："你怎么知道？"

风无涯指向巨人脖颈锁链——每根锁链都刻着细如蚊足的《山海经》补注："太华镇山使，三尸缚六兵......"

话音未落，巨人笑面头颅突然发出"咯咯"怪笑。手中人皮鼓咚咚作响，每一声都震得人气血翻涌。风无涯怀中竹简突然发烫，羊皮纸上的墨迹竟开始融化！

"它在抹除《山海经》记载！"白夜刀锋划破掌心，血珠洒在短刀火焰纹上，"帮我拖住十息！"

风无涯青竹杖插入岩缝，咬破舌尖喷出精血："五岳真形，听我号令！"

杖头炸开五色霞光，化作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的虚影。五座山岳虽只幻化出三丈高低，却带着真实的巍峨之势，轰然压在巨人三头之上！

巨人六臂肌肉虬结，青铜皮肤寸寸开裂，露出内里蠕动的血肉。那些血肉上竟也刻满符文，与城墙文字同源！哭面头颅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波凝成实质的青铜尖刺，将衡山虚影扎得千疮百孔。

"还有五息！"白夜己用血在虚空画完大半符咒。那符形如昆仑山雪顶，每一笔都凝而不散，泛着冰蓝色幽光。

风无涯袖中滑出七枚玉钱——正是当年在南山十山收集的青玉残片。玉钱按北斗七星排列，星光垂落处，巨人脚下的山岩突然软化如泥潭！

"三息！"

笑面头颅突然僵住。它手中竹简哗啦啦自动展开，露出缺失的《西山经》篇章："......其下有穴，通幽冥之国......"

风无涯如遭雷击。这竹简竟是《山海经》失传的"幽冥卷"！

"一息！"

白夜符咒己成。她整个人化作一道赤芒，从巨人哭面口腔贯入，后脑穿出！带出的不是脑浆，而是一缕缠绕着锁链的灰雾。

灰雾中传出千万人的哀嚎："昆仑......墟......"

巨人轰然跪地，六件兵器叮当坠地。风无涯刚要上前，却见那些锁链突然绷首——虚空另一端传来恐怖的拉扯力！

"抓紧我！"白夜将短刀深深插入岩层，另一手拽住风无涯腰带。

锁链寸寸断裂的脆响中，最后三条链子猛地将巨人拖向虚空裂缝。风无涯眼疾手快，铜钱杖勾住那卷竹简，在巨人完全消失前硬生生扯下半册！

"哗啦——"

竹简展开的瞬间，整座太华山剧烈震颤。风无涯和白夜同时看到幻象：

漆黑的地底洞穴里，九具与青铜巨人一模一样的雕像围成圆圈。每具雕像心口都插着一柄赤红短刀——与白夜手中兵器完全相同！

幻象破碎前，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洞穴中央的祭坛。坛上静静躺着一具水晶棺，棺中人的面容赫然是......

白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