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失控的算力

实验室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林逸被赵明的手下按在操作台上，金属台面冷得刺骨。他挣扎着抬头，正对上赵明戴着橡胶手套的手——那只手正握着寒光闪闪的手术刀，刀尖悬在他手臂的青铜纹路上方，随着赵明的呼吸轻轻晃动。

“知道为什么你重生在2010吗？”赵明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因为那年霜降有月全食，最适合启动天命算力。霍先生说了，只要取出你的纹路线粒体，就能批量生产天命者。”

林逸感觉心脏猛地一缩，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他回想起重生后经历的种种，那些看似巧合的事件，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陷阱。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滴在冰冷的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就在这时，天花板突然传来诡异的滴水声。一滴、两滴，带着浓重檀香味的水落在林逸的伤口上，瞬间化作青烟。赵明皱起眉头，抬头看向天花板，鼻翼微微翕动：“这味道……不可能！”

“啪嗒！”

实验室的观察窗突然爆裂，玻璃碎片如雨点般飞溅。林逸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放开他！”

是苏瑶。

林逸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苏瑶握着半截灭火器站在门口。她脖颈处的疤痕泛着诡异的红光，白大褂的袖口被扯开，露出手腕上细小的针孔。赵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对着对讲机嘶吼：“快拦住她！她的芯片失控了！”

苏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被坚定取代。她举起灭火器，对着控制面板狠狠砸下。电流声刺啦作响，整个实验室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林逸能清楚地看见，她睫毛在颤抖，嘴唇咬得发白，显然在与体内的芯片进行着激烈的对抗。

“小逸，接着！”苏瑶突然扯开衣领，一枚带着血迹的吊坠飞向林逸。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住，吊坠内部弹出的青铜钥匙与他手臂的裂痕完美契合。一股滚烫的力量从接触点蔓延开来，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挣断了束缚他的皮带。

赵明惊恐地后退，后颈的凤凰纹身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实验体066”的编码。“不可能……你明明是我们最完美的实验品！”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手中的手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逸从操作台上翻身而下，握住苏瑶的手。两人手臂的纹路同时亮起金光，实验室的金属设备开始剧烈震动。赵明被金光击中，惨叫着倒飞出去，撞碎了身后的玻璃展柜。展柜里存放的培养皿纷纷坠落，里面浸泡的带纹路手臂在金光中化作齑粉。

“快看屏幕！”苏瑶突然惊呼。

实验室所有的电脑屏幕同时亮起，画面中出现了1945年的场景。林逸的祖父站在码头，将商谱下册锁进钟楼的暗格。他对着镜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霍老二，我在未来等你。”就在这时，镜头外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竟与林逸出生时的录音一模一样。

林逸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母亲总说他出生那天长江涨潮，想起童年时偶然在祖父书房听到的神秘对话，想起每次使用罗盘后短暂的失忆……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突然拼凑完整。

“原来……我从出生就是计划的一部分。”林逸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苦涩。他转头看向苏瑶，却发现她眼神空洞，嘴角溢出黑色液体。

“苏瑶！”林逸的心猛地一揪，伸手去扶她。

“别碰我……”苏瑶艰难地推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在我脑子里植入了自毁程序，一旦芯片失控……”她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打断，鲜血溅在林逸胸前，“快走，三器合的真正秘密在……”

话未说完，实验室的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金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罗盘虚影。林逸在光芒中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画面：有的时空里他成为霍家的傀儡，有的时空里苏瑶在旧书店对他微笑，还有的时空里，年幼的自己正握着半块罗盘，而站在他身后的，是戴着面具的时空守护者。

“原来祖父说的‘选择未来’，是这个意思。”林逸握紧苏瑶的手，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他举起三器，对准天空中的罗盘虚影，“我选择打破这个循环！”

金光暴涨，赵明在惨叫中化作数据流消失。而苏瑶后颈的芯片弹出，上面“守护程序己完成”的字样在光芒中闪烁。当一切平息时，林逸发现自己正躺在长江边的沙滩上，苏瑶安静地靠在他肩头，发丝被江风吹起，遮住了她眼角的泪水。

“小逸，你看。”苏瑶突然指着江面。

无数气泡从江底升起，每个气泡里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林逸。有的在创业，有的在教书，有的正牵着苏瑶的手走进旧书店。而在最远处的气泡里，他看见张叔戴着那只熟悉的腕表，对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林逸握紧苏瑶的手，终于明白祖父所说的“天命算力不是武器”的真正含义。它不是用来掌控未来的工具，而是给后人选择的机会——选择成为怎样的人，选择创造怎样的未来。

江风呼啸而过，带着潮湿的水汽。林逸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而他，将带着这份传承，与苏瑶一起，书写属于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