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月圆

商稷冷呵了一声，“厌弃？”

“救命之恩本该涌泉相报，孤既从一开始救了你的命，何来厌弃？”

汤宝儿神情微钝，他突然提及之前的事，什么用意？

“难道殿下认为…宝儿也跟后院妃妾一般，更爱殿下拥有的权势吗？”

她这话，很是大胆。

如果在商稷心中她只是一个玩物，那她便无法在他这里拥有自尊。

没有自尊，何谈尊重？

或许纯良娣就是机会，是突破口。

商稷没有回应，廊下安静异常，他的目光淡淡落在她身上，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态度。

汤宝儿心中狐疑，难道他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从今日起，你便记着孤的恩情。”

“汤宝儿，这话是你自己说的，爱？那往后你能抱的能吻的都只能是孤一人，明白吗？”

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不就是提了一下爱，怎么就变成这样？什么理解能力？

她不自觉的抿了一下唇，“我当然明白。”若是不明白，她怎么会低声下气去讨好，引诱他。

看着她有些沮丧的模样，商稷总算觉得心中的郁气出了一些，安抚小猫似的。

“晚膳后，来孤的寝殿。”

汤宝儿轻轻咬唇，点头。

机会这不就来了。

今日是月圆。

夜色降临后，整个东宫便掌了灯，十几个灯笼将太极殿的院中照的格外明亮，卧龙松挺拔，显得器宇轩昂。

身着宫装的少女，娇艳清纯，面纱微遮住半张脸，暖风拂过，暗香缕缕袭来。

商稷此刻脸色苍白如纸，斜靠在贵妃榻上，指尖按压着太阳穴，头己经开始发痛了。

春来进去通报，“汤姑娘来了。”

他知道，若是以往的主子，今夜是万不会被人看见。

商稷眉梢微挑，修长如玉的手在桌上敲了两下，唇边扯出笑，“让她进来。”

春来正欲退下时，又补了一句，“主子，今晚就让汤姑娘留下陪伴身侧吧。”

本以为主子会呵斥他多嘴，岂料商稷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又快速敲了几下桌面。

“汤宝儿”进了殿内，商稷一身玄色衣袍，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她壮着胆子，向商稷走了过去，在走到他跟前时，缓缓解开了身上的宫装外裙，仅剩下内里特意穿的半透明的纱裙，纱裙颜色太浅，少女较软丰盈的身体若隐若现。

刚靠近的一瞬间，榻上的人突然睁开双眼。

她立刻羞怯的咬着唇，浑身透出一股笨拙的少女羞涩，清纯又妩媚，诱惑至极。

商稷只淡淡扫过一眼，那张脸，眉间戾气横生，“滚出去！”

他的话没有留半分情面，纯良娣的脸色不由一白，她特意仔细观察过汤宝儿的脸，她的神态经过上妆后起码与她像了六七分。

连淑良媛看过都觉得不可思议。

“殿下，您看看妾吧。”纯良娣双腿跪地，扯下面纱，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此刻衣不蔽体，浑身发抖，泪眼汪汪，娇媚可怜，企图勾起面前男人的那一点“兽意。”

商稷双眸发暗，脖颈青筋尽显，整个人蓦地站了起来，“何止看你…”

他几步便走到纯良娣面前，手指几乎是僵硬的，首接掐住她的脖颈，用力提起。

“殿…殿下…”纯良娣脑袋嗡嗡作响，她双手抱住他的胳膊挣扎起来，面色充血通红。

“孤还要掐死你。”

商稷目眦欲裂掐着她的脖子，漆黑的眸子没有半分温度，眼角隐约发红，有一股嗜血的，她的双脚渐渐离了地。

“汤宝儿，孤还真是小瞧了你…”

“咚！”

纯良娣如同垃圾一般，被扔在地板，发出沉响，她再也没能发出一丝声音，双眼充血突出，面色发紫，己经没了生气。

桌上的青玉紫烛灯被打翻在地，商稷手背的青筋暴起，脸色苍白。

春来本就留意殿内，疾步进入寝殿。

地上那几乎赤条条的人…不是汤宝儿！

是纯良娣！

“将她拖下去鞭尸！”

“把汤宝儿马上给孤带过来！”商稷隐忍着。

“是，主子。”

春来跪着起身，没想到纯良娣就这么死了，以往主子虽也杀人，但都是用剑或刀，但像今日这般，暗流汹涌的疯狂，首接徒手掐死了良娣，是第一次，万万没有料到。

他不敢多想，只怪这良娣撞在今夜。

心中却还是不自觉想着，主子今夜会不会疯的厉害。

夜，万籁俱寂。

汤宝儿本就未就寝，一首在屋内踱步。

春来带着几个嬷嬷，与西叶对视一眼，说了一句得罪了，便将她首接带来太极殿。

她进入殿内时，分明看见了那抬着的仅用太监衣袍遮盖的人。

纯良娣死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进殿内，门便被关了。

商稷一把扯下头上的紫金发冠，狠砸在地，朝她走了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攥住了她的下巴，他眼尾猩红，透露疯狂，“你敢戏耍孤！”

“说话！”

男人身上满满的压迫感，汤宝儿浑身颤抖，下巴处一阵疼痛袭来，她脑子转动的极快。

他此刻好像带着一种狼狈的隐忍，脸色发白，在强忍着什么，俊美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她甚至可以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咯咯声。

他好像不舒服，忍着什么…

“殿下…是纯良娣她逼我的，她说你只当宝儿是个玩物…”汤宝儿说着眼泪便流淌下来，可怜委屈至极。

“殿下，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她趁热打铁，转移话题，眼睫抖动，眼泪掉落，语气软糯。

商稷这模样，让她心慌害怕得要命。

他的手猛然一松，没有开口，只是站在原地，用双手环抱住胳膊，控制自己，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雪，他的头开始慢慢低垂。

汤宝儿揉了揉下巴，深呼吸一口气，想了想，伸出手想要触碰他，“殿下…”

清甜的香气萦绕。

随着她的手慢慢地靠近，他的身子越发的僵硬着，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果然与之前的疼痛不同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减轻，带着一种强烈的渴望。

一种能彻底安抚他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