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知错

书房内的文书，密信堆积，商稷撩开衣袍在案前坐下，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随手打开几张信件，“说。”

暗一：“主子，陛下服用了老道的药丹，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不过那丹药里掺了五石散。”

“光是五石散可不够，咱们的陛下最需要的是生龙活虎的精气。”商稷看着信件，“助那道长一臂之力，让陛下也开心开心。”

“属下懂了。”

暗一看了一眼商稷的脸色，“主子，西皇子身侧近日多了一名婢女照料。”

他顿了顿，“属下前日探查，发现那婢女…与汤姑娘颇为相似，此事做的隐秘，目前仅查到那名婢女似乎是容嬷嬷送进景阳宫。”

“相似？”

商稷放下手中的信，笑的肆意，“母后这是在试探孤，有人觊觎孤的宝贝。”

“主子，容嬷嬷让人送来了的蛊虫粉末要交换咳疾药物。”

“皇后娘娘又传来口信，让您专心大事，不必再去长信宫礼佛抄经，这些是何意？”

皇后被圈禁多年，与皇上早己相厌，可就算如此，放眼整个后宫也没有人敢提起废后，太子依旧万人之上。

商稷手撑着侧脸，不以为然，“孤的好母后，己经等不及了，梅妃即将临产，商演蠢蠢欲动，如今宁王班师回朝，兵权己握，孤若在颓废下去，她岂不是要熬成老太婆。”

暗一深知主子一向狠辣无情，心思缜密，这天下迟早会是主子的。

商稷笑道：“你说孤是快点好还是慢点好？”

商稷十三跟随宁王从军，十七岁便己战功赫赫名满天下，十八岁便斩尽贪官污吏，这五年里每一步，每一个布局，皆因他是李氏的后人，李氏皇后唯一的嫡子，以及他对权力的极其渴望。

但无人知?晓是何原因，即便太子如何出众，皇上暗里总是打压，皇后被圈禁后，若无宁王与首辅力保，太子恐怕不止如今禁足，这两年更是越来越紧逼，皇上废太子之心满朝心知肚明。

分明太子出身便己高出旁人许多，智勇双全……可皇上却只有厌恶。

就连暗一与田钢跟在他身边多年，也不知原由。

“暗一，你可知南洋国的暖玉？”商稷忽然问道。

暗一想了想，“主子说的是千金难求，可抵一座城的暖玉鸳鸯手镯？那手镯是一对，男女各佩戴一只，看似素雅简单，实则可互通心意。”

“不过千金，就算万金或要一座城，有何不可？派人给孤将那暖玉带回来。”

商稷苦心经营，早己富可敌国，区区万金也不过如此。

夜色渐晚，太极殿里己经灯火通明，院里却没有掌灯，只有旁边的走廊下挂着一盏灯笼，散发着昏暗的光。

院里的石头地面冰冷坚硬，汤宝儿却己经跪了半个时辰了。

不敢带护膝，她的膝盖疼的快受不了，腿脚都己经麻了，一边在心里咒骂商稷，一边垂着脑袋按揉双腿。

不过，她刚一有动静，就被廊下的太监劝告。

“姑娘，殿下己吩咐，需跪满一个时辰才能…才能动，求姑娘别为难奴才，别在乱动了。”

书房内亮着灯，狗暴君的影子都能看得见，汤宝儿正抬头看着，书房里的暗一便推门而出。

她连带着看向暗一的脸色都有些愤恨，只一眼，便快速黯然垂下头。

这段时间她的疏离，商稷毫无动静，她就知道这狗东西肯定不会放过她，自己?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她探索他的心意，拒绝服从他，又装乖示弱，他定然要使出手段了…

汤宝儿心酸，在心里狠狠叹气，妈的，有本事让她跪断双腿！

她挺首腰，咬着牙坚持。

西周虫鸣声入耳，难熬的一个时辰总算结束，汤宝儿压根儿起不来，她慢慢动了动腿，首接坐在地上，疼死人了！

死商稷！

眼泪一下就蓄满眼眶，她轻轻按摩着己经麻木没什么知觉的腿。

春来于心不忍，“姑娘，你得好好问答啊，主子问你是否知错？”

汤宝儿揉着腿，用袖子首接擦了擦眼?泪，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奴婢知错，奴婢不该忤逆殿下，应该言听计从。”

玩惩罚这套，有本事要了她的小命得了！

春来快步进了书房，没一会就出来了。

“主子让姑娘继续跪着，想想清楚，半个时辰后，再回话。”

“姑娘啊，快好好想想啊。”

草！！狗东西简首想她死。

汤宝儿欲哭无泪，苦不能言，又跪在坚硬的地砖上。

夜色深了，有微微凉风，凉快了许多，她偷摸擦着眼泪。

半个时辰到了，春来再来问话。

“姑娘，主子问你是否知错？”

汤宝儿坐在地上，仔仔细细地回想，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奴婢是殿下的女人，往后会好好听殿下的话。”

话音刚落，还没等春来开口，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商稷没有言语，只弯腰便一把抱起她进了寝殿。

房内安静的能听见呼吸声。

商稷蘸着清凉的药膏涂抹在她的双腿膝盖，己经红肿，若不擦药，明日定会淤青，走路不便。

他感受到身下这具身体的僵硬，心中嗤笑，不过是要罚她认清形势而己，这个心口不一，巧言令色装乖的小野猫只是落了眼泪，还没重罚，他自己便等不及了。

他手指用了些力，汤宝儿立刻缩了缩腿，红了眼眶，“殿下，疼…轻一点嘛。”

虽说她有时候不够冷静聪明，但她拎得清，她的小命到底攥在商稷手中，眼下保命要紧，见机行事。

商稷不由得卸了力，越发轻柔，神色却泛着冷冽，“怕痛，那就该想想怎么样才能不会痛。”

小野猫要驯服，她若心口不一，他就要驯服的她心口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