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迷雾中的暗棋

晨光刺破薄雾，江南城的青石板路上泛着的光。黎九站在不语楼的雕花窗前，指尖无意识着窗棂上的纹路，昨夜秋菊信中的警告犹在耳畔。楼下街道传来商贩的吆喝声，夹杂着丝绸车轱辘碾过石板的轱辘声，本该是寻常的市井喧闹，此刻却让她莫名绷紧了神经。

“九公子，杨家派人送来了商赛战书。”侍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黎九接过烫金帖子，展开的瞬间，一抹刺目的红映入眼帘——帖子边缘竟用画着半朵墨莲，正是墨羽阁的暗纹标记。她瞳孔微缩，将帖子翻转，背面果然浮现出一行用特殊药水书写的小字：“三日之后，城西废宅，单独赴约。”

“去备马。”黎九将帖子塞进袖中，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她心中清楚，这是墨羽阁的陷阱，可若不应约，对方定会变本加厉。

当黎九策马赶到城西时，破败的宅院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断壁残垣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玄色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凌王缓缓转身，腰间的墨玉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张她曾无比熟悉的面容，此刻却如同覆着寒霜的面具。

“九公子果然胆识过人。”凌王轻笑一声，声音像是毒蛇吐信，“听闻忘忧商会要在商赛大展拳脚？本王倒是好奇，你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黎九攥紧袖中的短剑，面上却维持着镇定：“不过是些生意门道，何足挂齿？倒是殿下屈尊相约，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提醒九公子——”凌王逼近一步，身上的沉木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有些不该碰的东西，最好离远些。比如不语楼......”

话音未落，西周突然响起刀剑出鞘的声音。数十名黑衣人从残垣后窜出，将黎九团团围住。黎九冷笑一声，反手抽出短剑，剑刃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的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脆的破空声突然响起，一支羽箭擦着凌王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砖墙。

“墨阁主，得罪了！”秋菊的声音从墙头传来。她一袭白衣染血，手中强弓拉成满月，身后跟着十余名不语楼暗卫。黎九心中一暖，趁着凌王分神的瞬间，剑光如电般刺向他的心脏。凌王侧身避开，左手手臂被黎九划伤，两人在废墟间展开激烈厮杀。

混战中，黎九的银冠被削落，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凌王的动作突然僵住，目光死死盯着他的脸：“你是......”

“公子小心！”秋菊的惊呼声传来。黎九本能地向后仰身，一支淬毒的暗器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在地上腐蚀出一个黑黢黢的坑洞。她趁机翻身跃上墙头，与秋菊会合。

“走！”秋菊拉着她的手，带着众人迅速撤离。身后传来凌王愤怒的咆哮声，却被渐渐甩远。

回到商会时，苏怀木正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见到黎九平安归来，眼眶瞬间红了：“九儿，你怎么能一个人去涉险？”

黎九疲惫地坐下，揉了揉太阳穴：“我若不去，他只会更加怀疑。对不起木大哥......”她看向苏怀木满眼担心，不顾他自己的伤，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包扎伤口，心中满是愧疚，心想：“自己还是让木大哥担心了。”

“无妨，只要你没事就好。”苏怀木温和一笑，目光却透着担忧，“但墨羽阁阁主己经起疑，接下来的商赛恐怕更难了。”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侍从匆匆跑进来：“九公子，杨东家带着人堵在门口说是要见您！谁想竟然碰上了回来的二东家，这回儿两人在门口吵起来了！”

黎九起身时，疾步往门外走。杨逸一袭蓝色暗纹锦袍，面色阴沉地看着苏安安，他手下人手上捧着几匹发霉地丝绸。杨逸冷声开口：“苏安安，今天我没空和你闹，我有急事找九公子！这发霉的绸缎……”

杨逸话音未落，苏安安冲上前去，怒怼杨逸：“你血口喷人！我们从来不出售有问题的商品，杨东家你这分明就是栽赃！”

“栽赃？”杨逸冷笑一声，“我可不屑于做那等卑劣之事。”说完，杨逸从袖口中掏出交易文书。

黎九拉住苏安安，笑着对杨逸道：”杨东家，想来你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不然你就首接上报官府了。站在这也不方便聊。您先进府，我们详谈。”

杨逸冷哼一声，倒也不再僵持，跟着黎九进了府。众人在客厅落座，黎九命人上了茶，才缓缓开口：“杨东家，不知这发霉绸缎可是从忘忧商会购得？”

杨逸将交易文书扔在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还有假不成？”黎九拿过文书仔细查看，又问：“这批绸缎是何时交付，又在何处存放？”

杨逸皱着眉回忆，“半月前交付，存于我家仓库。”黎九微微一笑，“杨东家，半月时间不算短，仓库环境若潮湿闷热，绸缎发霉也有可能。且我商会出货时都会仔细检查，断不会将发霉绸缎售出。”杨逸脸色一变，却仍嘴硬，“你这是狡辩！”

这时，苏安安突然站出来，“杨东家，若你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是我商会的问题，莫不是想借此打压我商会，好在商赛中占得先机？”

杨逸被说得脸色涨红，正欲发作，黎九赶紧打圆场，“杨东家，此事我们定会彻查，给您一个交代。不如先将此事搁置，商赛在即，我们还是先商讨合作之事。”杨逸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