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 章 祭坛

傅月想着己经许久没有在外闲逛了，正好今日无事，况且皇宫距离王府也不是很远，于是她就没有坐马车。

傅月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裙裾扫过青石板上的苔痕。暮色渐浓，街道上的喧闹声渐渐将傅月淹没。傅月看着为生活忙忙碌碌的人，心中涌现出无尽的欣喜。因为现今的安定来之不易，是父亲拼尽一生所守护的，可惜呀！父亲却为了自己而看不到了。

黄昏将傅月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傅月回到府中，虽然感到有些许的疲惫，但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哼着小调往主院而去。转角处忽然传来熟悉的笛声，清越中带着一丝诡异的颤音。

傅月猛地抬头，只见苏怀木倚在桂花树下旁，手中玉笛泛着幽蓝的光。他换了一身黑衣，腰间缠着寒光凛冽的软剑，哪里还有白日里冷宫时憔悴的模样。

"你怎么..."话未说完，傅月己被一股大力拽进怀里。苏怀木的气息裹着奇怪的药香扑面而来，她脖颈一凉，软剑贴着皮肤划出一道血痕。"嘘——"他的声音在耳畔低哑如蛇，"王府暗卫的巡逻路线，我比你清楚十倍。"

与此同时，凌王跪在御书房的金砖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皇帝将密报狠狠砸在他身上，羊皮纸上"西南十万叛军"的字迹刺得他瞳孔骤缩。"墨羽阁果然好手段，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皇帝的龙靴碾过他的手背，"私通乱党的证据都交到朕的御案前了，你可还有何话说？"

凌王攥紧拳头，掌心的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他想起临别时傅月担忧的眼神，喉间泛起腥甜："儿臣和墨羽阁忠于陛下和朝廷，从未有过不臣之心，还望陛下明鉴，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但求陛下..."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暗卫的惊呼。苏怀木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龙案上，血书在烛火下狰狞如咒："傅月在乌木奇奇，敢追，她死。"

皇帝将信丢给凌，语气冷冽，“凌王，管好你的家务事！"l凌王看着信，眸光中满是杀意。

前往西北的路上，苏安安蜷缩在马车角落，望着哥哥阴沉的侧脸。自从劫走傅月后，苏怀木就像变了个人，往日温润的眉眼覆着一层冰霜。"哥哥，月姐姐不会原谅你的..."她话音未落，马车突然急停。傅月被扔了进来，月光石项链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光。

"放开我！"傅月挣扎着要去抓车门，却被苏怀木扣住手腕。他扯开她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一道细小的疤痕："阿月，你还记得这个印记是怎么来的吗？那年你……"他的拇指着那细痕，声音带着近乎疯魔的偏执，"这是属于我的印记。"

苏安安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杨逸说的话。那日在梅林，他捧着她的脸说："安安，你哥哥的眼神让我害怕，那不是爱，是执念。"她颤抖着掏出怀中的玉佩，那是杨逸留给她的定情信物，此刻却冰得像块石头。

凌王府内，杨逸将密报摔在桌上。羊皮纸上"苏怀木私藏前朝兵符"的消息让他瞳孔骤缩。侍从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杨公子，苏姑娘走了，临走前，曾让我转交这个..."话音未落，侍从递上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囊，里面是半块刻着"乌"字的玉牌，和一封信。

"我要去找她。"杨逸看完了信，攥着玉牌起身，管家急匆匆跑了进来，"东家，陛下下旨派凌王殿下前往西南平乱，命富商全力支持户部筹集粮草。户部刚刚送信到杨商行，要我们交二万两白银。"

杨逸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沉声问，“我们商行不是每年都要加大量地税银吗？为什么，一到征战就要我们交这么么多？其他商行呢？他们交多少？”

管家把头埋得很低,"忘忧商会交50万白银，其余的各商会、商行都只要交一千两白银!"

杨逸被气到冷笑：“真是好样的！这朝廷，为什么不首接说让杨商行和忘忧商会负责这次战争所需的全部物资行了！要户部还有什么用？”

杨逸看着手中的玉牌，平日那个阳光的少年郎，此刻目光中是看不见底的寒冷，”管家三十万两白银的事先不管，看看忘忧商会怎么办。我们先不着急。要是户部来催银子，就说还没准备好，过两日亲自送到户部。"

管家闻言领命退下。

杨逸此时己经冷静了下来，苏安安的不辞而别定是因为自己前些天对她说的话太重了。可是……

乌木奇奇的地牢里，傅月被锁在寒玉床上。月光石项链不知何时被苏怀木戴上，莹白的光芒映着他眼底的疯狂。"月儿，你看，"他举起一本泛黄的手记，"这是你十岁那年写的愿望清单，第一条就是和我一起去看遍天下美景，尝遍世间珍馐美味！"

傅月别过脸去，却瞥见扉页上自己的字迹。那是幼年懵懂时的憧憬，如今却成了伤人的利刃。

"哥哥！"屋外传来苏安安的哭喊。苏怀木闻言转身走出屋外，不久傅月听见她和苏怀木激烈的争吵，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月姐姐爱的是自由！你这样只会让她恨你！"

苏怀木的笑声阴冷如蛇："恨？她这辈子都只能恨我。安安，你不懂，只有把她锁在身边，才能真正保护她。"他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傅月闭上眼，听见锁链哗啦作响。月光石项链的冷光落在她脸上，恍若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京城郊外，凌王的军队正冒雨前行。他抚摸着傅月留下的玉佩，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西南的战鼓己经敲响，而他的心却留在了乌木奇奇的方向。暗卫呈上最新密报，说苏怀木正在筹备一场祭祀，而祭品...是傅月。

"传令下去，"凌王握紧缰绳，暴雨冲刷着他冷峻的面容，"分出五千精锐，不惜一切代价潜入乌木奇奇。"他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看见傅月被囚禁的模样。玉佩突然裂开一道细纹，正如他此刻千疮百孔的心。

乌木奇奇的祭坛上，傅月被绑在巨大的月长石柱上。苏怀木身着祭袍，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月光石项链在他胸前闪烁，与祭坛上的百盏油灯交相辉映。"月儿，"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唇，"等这场血祭完成，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苏安安突然冲出来，挡在傅月身前："哥哥，你疯了！这是邪术，会遭天谴的！"她的衣袖被火焰点燃，却浑然不觉。杨逸带着墨羽阁暗卫破入祭坛的瞬间，正看见苏怀木的匕首刺入苏安安的后背。

"不——"杨逸的怒吼响彻云霄。傅月看着苏安安倒下的身影，突然想起她们曾在西北一起经商的时光。那时她和黎九虽然身负血海深仇，却有朋友在两侧，而现在安安倒在她的眼前，木大哥变得偏执，傅月心中是说不出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