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试探》

黑衣男子的利刃在灯火微弱的宫道中寒光一闪，首指林婉儿咽喉。

“你不是楚婉，你到底是谁！”

夜风呼啸，林婉儿目光微凝，脚下却没有丝毫迟疑。几乎本能地，她一个侧身，避开致命一击，反手便将手中托盘猛然砸向来人！

“砰”的一声，银器碎裂，药汤飞溅，热气与狼藉遮住了短暂视线。她趁势后退数步，迅速抽出藏在腰间的银针，一挥手，寒光激射而出。

黑衣人中了一针，肩膀微滞，但仍步步紧逼。他冷笑一声：“好身手，看来我猜得没错，王府的人。”

林婉儿不语，眼神冷峻。她知道，今晚这场突袭，不是试探，而是清洗。

就在生死一线之际，一道轻咳从黑暗中传来：“够了。”

是陆潜。

他从暗影中缓步而出，神情淡然，一手负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婉儿，另一手轻抬，示意黑衣人收手。

“秦衡，退下。”

黑衣人眼神犹疑：“先生——”

“她若真是刺客，你己死在地上。”陆潜淡淡道。

黑衣人不甘，却不敢违抗命令，只得恨恨地收刀而退。

林婉儿冷汗涔涔，握着银针的指节泛白，但她强自镇定，看着陆潜：“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不是身份，而是破绽。”陆潜眯起眼，“楚婉出身市井，却懂御草经、识千金方，连上好的藏红花都知真假，你以为东宫是瞎子？”

林婉儿默然。

“不过……”陆潜目光一转，“你很聪明，不急不躁，反倒让我觉得，杀了你……可惜了。”

“你想做什么？”

“太子，正缺一个‘懂王府，又背叛王府’的人。”他微笑，“不如你，便留下？”

林婉儿心中惊骇。这不只是威胁，更像一场抛橄榄枝的邀约。

“你就不怕，我是夜无痕派来的卧底？”

“正因如此，我才更感兴趣。”陆潜缓步逼近，语气平静，“你可以回王府告诉他，我们东宫，从不畏惧试探。我们等的，是开战的时机，而不是藏头藏尾的猫鼠游戏。”

林婉儿沉默片刻，忽然抬眼：“若我说，我愿留下呢？”

“你愿意？”陆潜似笑非笑。

“只要你保证，我活着。”

陆潜大笑：“你若真有胆量活着走出今晚，我便保你平安。”

话音未落，林婉儿眼底寒芒闪动，竟主动上前半步，低声道：“那好，从现在起，我是东宫的人。”

陆潜眼神一凝，盯着她的眼睛许久，才缓缓点头：“很好。”

“从明日起，你就是太子药司中专掌试毒的‘婉宁’，不再是‘楚婉’。你的任务，是将王府的暗线名单交出来。”

林婉儿唇角微动，终于道：“给我三日。”

……

夜色更深，宫墙阴影下，林婉儿快步离开内宫。她知道，今晚这场试探，不止是一场生死局，更是一场心理战。

她暂时保住了身份，也争取了三日时间。

但代价是，她要在东宫继续潜伏，并开始与王府断联。而在王府中，夜无痕己等了三日。

“她失联了。”裴云昭眉头紧锁。

“我知道。”夜无痕低语，目光沉若冰湖。

“东宫那边太安静，像是故意放你安心。”裴云昭皱眉，“我们要不要强闯太医院？”

“不行，打草惊蛇。”夜无痕看着窗外夜色，眸光幽暗，“婉儿……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若她……出事了呢？”

夜无痕攥紧拳，指节发白。

片刻，他突然转身走向密室，取出一枚漆黑玉佩。

“备马，调三卫暗线，从太医院外围开始，三天后，若她还无消息——强攻东宫。”

裴云昭瞳孔微缩：“你要……以一王府，逼太子现形？”

夜无痕冷声道：“若她死，我便不要这江山了。”

……

而此时的林婉儿，己悄然潜入东宫密阁，一封写有“影卫名单”的假文书，正被她藏入密函之中。

她知道，她只有三日。三日之后，要么脱身归来，要么死于深宫。

她也知道，那个男人——夜无痕，一定会来接她。

即使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