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破局之始》

夜色如墨，星辰若碎金洒落天幕。

灵山山脚，车队缓缓启程。林婉儿坐在马车中，面色依旧平静，手却紧紧握住衣袖下的铜符。那枚铜符此刻如有生命，在她掌中轻轻颤动，传来微弱的温热波动，似乎仍残留着灵阵中某种未消散的力量。

她知道，自己变了。

那道来自幻境中的声音，那片神秘星图，还有那一句“曜灵圣体”，不是什么幻觉。她的血脉中，似乎真的潜藏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力量。只是现在，她不能暴露——不能让太子李湛知道，不能让东宫知道，甚至……暂时也不能让夜无痕知道。

车马颠簸，林婉儿微微阖眼。

而在她前方马车中，李湛正凝视着窗外夜色，眉头紧锁。

“陆潜，”他低声问道，“归元阵没有完全唤醒她的力量？”

“她……在阵中确有反应。”陆潜一脸凝重，“但她似乎极力在压制，甚至在……伪装。”

“伪装？”李湛冷笑一声，“一个女子，能在归元阵中稳住心神不失控……她到底是何人？”

“属下怀疑，她体内的曜灵血脉或许己经觉醒。”

李湛不语，片刻后幽幽开口：“她若觉醒，将成为左右天下的关键一子……我不能容忍她落入夜无痕之手。”

“殿下之意是……”

李湛眼神阴沉：“筹谋这么久，是时候该借用黑莲会的力量了。”

陆潜大惊：“黑莲会……他们阴狠毒辣、行事无忌，若与之联手……”

“你以为我愿意？”李湛轻哂，“但这局棋到了此刻，己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他缓缓阖上眼，低声呢喃：“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她，便只能毁了。”

—

与此同时，王府密室之中，夜无痕披着黑袍，手中握着一张灵山地形图。

“她确实动用了某种力量。”他眼神沉静，声音低哑，“那不是凡人之能。”

对面的影卫回道：“属下暗中查探，黑莲会似乎也己渗入灵山，并对林姑娘有极大兴趣。”

夜无痕将地图缓缓卷起，声音冷如刀锋：“太子终于按捺不住了。”

“那我们接下来——”

“提前启动‘焚星计划’。”

“是！”

影卫退下后，夜无痕倚在案前，片刻沉默，眼中掠过一抹复杂。

林婉儿……这个突兀闯入他命中的女子，她的身份、她的力量，似乎己渐渐超出了他的预想。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后退半步。

他心中早己有了决断——无论她是曜灵圣体还是谁的棋子，他都不会放手。

—

翌日，京中传来一则重磅消息。

——右相之女裴云昭将被册封为太子妃，三日后于东宫举行册礼。

消息一出，朝野哗然。

林婉儿得知时，正坐在王府后园观湖，风中传来讯报，她一时怔愣，半晌未语。

裴云昭，她并不陌生。那个风姿卓绝、聪慧非常的女子，曾在京中被誉为“当代女诸葛”。她原本志在朝堂，却因女儿身屡受阻碍，如今这封妃之事，恐怕不止是联姻那么简单。

她知道，这是太子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夜无痕走来，见她神情恍惚，眉头一蹙：“怎么了？”

林婉儿勉强一笑：“东宫要娶妃了。”

“太子妃？”夜无痕坐下，神色微沉，“这棋落得急了。”

“急吗？”林婉儿望着湖水，“或许他只是想借裴家之力，压你一头。”

夜无痕淡淡一笑，却忽然伸手，轻轻捏住她的手腕：“不论他怎么下，我会护你。”

林婉儿微微一怔，心中泛起异样的情绪，却又转瞬压下。她己不是昔日那个对权谋毫无所知的女子。她己走入这个世界的中心，不再是被动的棋子，而是……可以翻盘的一方。

—

夜深，皇宫偏殿。

裴云昭独坐烛前，面前一封亲笔手书。

那是她亲父裴右相送来的。

【裴家之女，必将辅君而治。你的使命，从此刻开始。】

她缓缓将书信烧尽，站起身，望向黑夜中的东宫方向。

“林婉儿……”她轻声呢喃，“你是我要嫁的男人心里的一道坎。若你不能退，那我便只能……亲手推你下去。”

—

而在皇城暗处，一艘悄无声息的密船停靠在南渠。

黑莲会的分坛主“鹤眠”立于船头，手中是一张刺杀名单。那名单最上方赫然写着：

【林婉儿——优先处理】

他眯起眼，淡淡道：“这场博弈，终于……要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