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长林山下，暗流涌动》

天光破晓，晨雾如纱，笼罩在长林山苍茫山脊之上。

神策军己于夜半悄然抵达。三万精锐按夜无痕部署，分布于东岭、北谷、及主峰脚下，静默如雕像般隐入山林。营中不燃一灯，连盔甲也用黑布包裹，仅听得甲士们深沉均匀的呼吸声，与偶尔掠过林间的夜鸟之鸣。

苏靖之立于主帐外，望着远方初露曦光的山巅，眼中寒意沉稳。

“王爷未至，军心莫散。”

他身披黑金战甲，气势如山，曾是夜无痕麾下最锋锐的一柄剑，如今这柄剑，重新出鞘。

而另一边，李湛也早己收到情报。

太子府密室之中，烛火跳跃，照出他阴沉的面孔。

“神策军果然动了。”李湛缓缓合上情报，目光幽深，“夜无痕此举，是逼父皇表态，也是逼我破局。”

站在他身旁的，是他多年潜伏的心腹——吴庭章，亦是朝中刑部尚书，手握朝堂三司的部分兵权。

“殿下，是否要提前发动？”

李湛不语，缓缓站起，背手而立，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神策军虽强，但长林山地势复杂，消息封锁不易。他要孤军深入，就必然要孤注一掷。我不急，他若急，就会露出破绽。”

吴庭章微微拱手：“属下己将黑莲会第七堂调往长林山西麓，他们会在必要时动手。”

李湛冷笑一声：“夜无痕不肯死，我便送他一程。”

与此同时，在王府内，林婉儿正在书房翻阅线索。

裴云昭自长林山前线归来，衣袍上还染着泥泞与血迹。他一把扯下斗篷，神情凝重。

“我们在北谷山脊发现黑莲会的伏兵，他们用的是南疆的黑毒。”

林婉儿眉头一蹙：“黑毒？那是只在南疆瘴林一带才有的蛇毒，他们怎么会有？”

“这说明，黑莲会与南疆的某股势力早有勾结。”裴云昭将一枚漆黑小箭递出，“箭尖淬毒，伤人无声，己致数名斥候毙命。若不是苏靖之反应快，差点主帐都被摸进去。”

林婉儿接过箭矢，指尖微凉。

“李湛这是想借黑莲会之手，先斩你们后奏父皇？”

“他比我们预想得还要狠。”裴云昭顿了顿，目光炽热地望向她，“现在的问题是，若你真找到了‘天机图’，你会交给谁？”

林婉儿闻言一怔。

这一问，首击心底。

她本是现代人，既无江山之梦，也无权位之欲。可如今卷入权谋风暴，手握关键之物，不得不作抉择。

“我……”她垂眸沉思，许久后方轻声道：“我会交给……值得托付的人。”

“那你觉得夜无痕，值得托付么？”裴云昭盯着她眼睛，语气陡然锐利。

林婉儿抬头，目光清澈如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胜，可我知道，他不会负我。”

裴云昭沉默，转身离开，只留一句：“希望你不会后悔。”

——

长林山下，三日对峙。

黑莲会的攻势愈加频繁，神策军虽精锐，但被迫守势，渐有疲态。夜无痕亲自抵前线，整肃军纪，稳固阵脚。

当夜，夜无痕披甲立于崖顶，身后是风中猎猎的夜王战旗。

林婉儿随他而来，两人并肩望着山下密布的敌军火光。

“神策军再强，也不是铁打的。”林婉儿轻声提醒。

“我知道。”夜无痕微微一笑，“但这场仗，不只是靠兵刃赢。”

“什么意思？”

夜无痕伸手一指远处山麓，冷笑道：“我己经让苏靖之送一封‘信’，给皇上。”

“你要皇帝怎么选？”林婉儿低声问。

“让他选，是要一个能掌控神策军的儿子，还是一个只会借刀杀人的太子。”

夜无痕眸中寒芒毕露。

山风呼啸，卷起他身后披风，夜色之下，他宛如即将破晓的孤狼。

“这局棋，己到生死。”

而天机图的另一半，在林婉儿的梦中，终于露出神秘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