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争锋初现》

王府正厅，灯火通明，素雅之中透着几分锋利。

林婉儿换上一袭浅绛色宫装，发髻挽起，簪花点翠，清冷气质中添了几分端庄大气。她心知今夜这场“宴会”，实则是一场无形博弈。

裴云昭应邀而来，一袭墨青长衫，未着官服，却难掩不凡气度。他步履从容，双手负后，像是早己看透了这世间尔虞我诈。

夜无痕己候于席上，一身玄色锦袍，肩头披着半披战袍，狭眸微敛，神情清冷。他今日的目光，格外深沉，仿佛在窥视风云之后的棋局。

“裴公子，请坐。”

夜无痕抬手，语气平淡。

裴云昭拱手一礼，目光却在落座前不着痕迹地扫过林婉儿，随后似笑非笑道：“谢王爷。王府果然名不虚传，连小小寒舍也能设得如此气派。”

林婉儿坐于两人之间，察觉到周围空气似乎随着这一句话，骤然凝滞。

夜无痕端起酒盏，淡淡一笑：“裴公子既称‘寒舍’，想来是真不拿本王放在眼里了。”

裴云昭抬眸，眼神清亮，语气却不卑不亢：“王爷何必言重。我裴某人不过一介游医，自当识趣。但若事涉婉儿……怕是再大的王权，也不值一提。”

此话一出，厅内气氛骤凝。

林婉儿指尖轻动，正欲打圆场，却被夜无痕压住语气：“裴公子好大的口气。王府之人，岂是你能评说？”

裴云昭毫不退让，眼中闪过一丝锋锐：“我并非评说王府，只是提醒王爷，婉儿虽在你府中，但她不是你困得住的人。”

“你对她的了解，不过是前世一段过往。”夜无痕起身，步步逼近，声音如寒铁击石，“而我，陪她走过生死一线、血雨腥风。”

裴云昭亦站起，嘴角微扬：“是么？那你可知，她深夜独自练剑时，为何心神不宁？她未曾告诉你——她怕的不只是敌人，还有你。”

这一句，如针刺心脉。

夜无痕脸色微变，却未怒，只低声问：“你是来挑拨的？”

“我是来提醒你的。”裴云昭微微一笑，话锋忽转，“这世上真正值得珍惜的，不是你手中握紧的权，而是她对你尚未彻底交付的信任。”

林婉儿终于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你们两个，都住口。”

她起身，缓缓扫过两人，语气淡然：“你们谁赢了嘴上的争锋，都无法替我决定心向何处。裴云昭，你若真心为我好，便不该以言语挑衅；夜无痕，你若真信我，就不该被他三言两语所扰。”

厅内静默一瞬。

裴云昭退了一步，轻声道：“是我唐突。”

夜无痕敛眸，语气冷静：“婉儿说得对。”

一场暗战，至此告一段落。但三人皆知，这并非结束，而是序幕拉开。

……

宴散后，林婉儿独自走在回廊间，月色如水，风微凉。

裴云昭忽从侧影中现身，声音低缓：“婉儿，对不起。今天我不该那样逼他。”

林婉儿未回头，只是淡淡道：“你是我旧识，他是我现在的依靠。裴云昭，这条路你若真要走，就不要再搅我心。”

“你信他？哪怕他身边危机西伏？”

“我信他，也信我自己。”她回眸，目光笃定，“就算再有十个你回来，也无法取代我一步步挣来的信任。”

裴云昭怔住，久久无言。

……

翌日，夜无痕于书房召见影十一：“盯紧裴云昭，我不信这人来此，只为旧情。”

“是。”影十一应声离去。

同一时刻，莫音己将昨夜之事密报东宫，李湛在案前轻笑，低语：“斗得好。女人最怕的不是敌人，而是选择。”

他合起手中的折扇，语气森寒：

“把计划，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