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契惊变

沈星河周身翻涌的血色光芒如实质般灼烧着密道岩壁，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脖颈。南烛强撑着残破的身躯甩出藤蔓，将失控的少年死死缠住，绷带下渗出的黑血与他的噬月血脉在空中交织成诡异的纹路。谢砚辞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古老的契约符篆，金红光芒骤然笼罩三人。

“以天机之名，借山河为引——契！”

符篆化作锁链刺入沈星河眉心，暴走的力量突然如潮水般退去。他瘫倒在地，瞳孔中猩红尚未完全褪去，却勉强恢复了清明。南烛跌坐在地剧烈咳嗽，藤蔓黑影萎靡地垂落，绷带间隐约露出青色妖纹。

“你对我做了什么？”沈星河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体内力量被一股陌生气息牵引。

谢砚辞收起染血的折扇，指尖符文还在微微发烫：“临时血契。若不想彻底沦为噬月血脉的傀儡，就乖乖跟我走。”他瞥向南烛不断渗血的伤口，“她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在子时前赶到浮生阁。”

密道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断裂的巨响，石壁轰然崩塌，露出一座布满青苔的祭坛。月光透过穹顶破洞洒落，照亮祭坛中央悬浮的青铜罗盘——正是《百鬼夜行录》的残页所绘之物。数十具身披玄甲的守夜人骸骨环绕西周，他们手中武器尽数指向祭坛中心的人影。

“是天机阁的镇魔阵...”南烛瞳孔骤缩，“但为什么会镇压着活人？”

黑袍人从阴影中缓步走出，银色面具下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守夜人血脉果然是开启归墟的绝佳钥匙。沈三公子，你兄长的精血可帮了大忙。”他抬手间，祭坛中央的人影缓缓转身——竟是沈星渊！他双眼空洞无神，心口插着的佩剑正源源不断涌出黑雾。

“星渊！”沈星河挣脱束缚冲上前，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飞。黑袍人冷笑：“晚了。沈星渊的魂魄早己献祭给归墟，现在的他，不过是操控守夜人军队的容器。”话音未落，骸骨们同时举起武器，朝着三人发动攻击。

谢砚辞甩出符咒形成光盾，南烛的藤蔓黑影再次暴涨，却在触及骸骨瞬间被腐蚀出无数孔洞。沈星河握紧软剑，体内血契之力与噬月血脉剧烈冲突，让他每一次挥剑都如同撕裂经脉。就在局势陷入绝境时，他瞥见祭坛角落闪烁的青铜令牌——那是他随身佩戴的信物！

“原来如此...”沈星河突然低笑，血契锁链在他周身迸发耀眼光芒，“守夜人血脉，本就该由沈家掌控！”他将令牌狠狠插入心口，金红光芒与血色气息轰然相撞，整个祭坛开始剧烈震颤。沈星渊空洞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清明，黑雾从佩剑中疯狂涌出，化作遮天蔽日的巨影。

“快阻止他！归墟裂隙要被强行打开了！”黑袍人慌乱后退，却被突然暴涨的藤蔓缠住。南烛的妖纹爬满脸庞，她嘶吼着将药锄刺入地面：“沈星河！用血契引动星象，镇住这股力量！”

谢砚辞面色凝重地抛出整卷符咒，在空中组成星图：“三曜连珠，万邪退散！”金芒与血色在祭坛上方相撞，形成巨大的旋涡。沈星河咬牙将软剑刺入掌心，鲜血顺着剑身注入星图，终于在归墟裂隙完全打开前，将暴走的力量压制在漩涡中央。

随着一声不甘的怒吼，黑袍人化作黑雾消散，沈星渊的身躯缓缓倒下。沈星河踉跄着接住兄长，却发现他心口的佩剑己经变成废铁，残留的黑雾中，一个透明的人影正对着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浮生阁的人来了。”谢砚辞收起符咒，看着天际划过的信号烟火，“接下来，我们该去解决真正的幕后黑手了。”南烛抹去嘴角血迹，藤蔓黑影重新缠绕上手臂，而沈星河握紧兄长渐渐冰冷的手，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归墟的秘密，才刚刚揭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