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签下契约之盟

门开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口，神情凝重。我站在客厅中央，手还握着那份没看完的文件，纸边都被我捏得有点皱了。

“陆先生。”男人低声说，“M国那边，出事了。”

空气仿佛一瞬间冷了下来。我下意识地看向陆霆川，他只是微微点头，眼神却像刀锋一样锐利。

“我知道了。”他说完，转身对我说，“今晚饭局取消。”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朝我走来几步，站在我面前，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你先休息，明天开始，正式进入学习阶段。”

我抬头看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他己经把心思收起来了，整个人像是瞬间切换到了另一个频道。

门关上后，屋里只剩我一个人。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扇门发呆，心里空落落的，又有些不安。林秘书昨晚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M国那边的情况不太妙……涉及的资金量太大”。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小孩。

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躲在角落的人了。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了新的衣服，是一套深蓝色的职业装，剪裁合体，面料柔软却不失气场。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动作僵硬得像是提线木偶。

可我知道，我必须学会这些。

早餐是西式的，煎蛋、吐司、水果和一杯温牛奶。我没有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叉子。

陆霆川穿着一身灰色西装进来，手里拿着手机，眉头微皱。看到我时，他顿了一下。

“今天状态不错。”他说。

我勉强笑了笑：“谢谢。”

他坐下，把手机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我：“吃完了吗？”

“吃完了。”

“好，那就开始。”

“啊？”我愣住，“现在？”

“你以为训练是从明天开始？”他挑眉，“你的第一堂课，就是别浪费时间纠结情绪。”

我咬了咬牙，默默起身收拾餐具，他则己经打开电脑，调出了几个数据图表。

“这是全球金融市场最近三个月的趋势分析。”他指着屏幕，“你要做的不是理解每一条曲线，而是看懂趋势背后的情绪。”

我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脑袋嗡嗡作响。

“这玩意儿比我高考还难。”我小声嘀咕。

他轻笑了一声：“你高考没参加吧？”

我一怔，随即苦笑：“你怎么知道？”

“你简历上写得很清楚。”他抬眼看了我一眼，“十八岁前，没有正规教育经历，靠兼职维持生活。”

我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桌角。

“所以你现在学的东西，都是别人十几岁就会的。”他继续说，“但没关系，只要你肯学，就能赶上。”

我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冷静。

“我不会让你轻松过关。”他说，“因为现实也不会。”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坐正身子。

“开始吧。”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世界彻底变了样。

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晨跑西十分钟，然后是营养师准备的早餐；上午是礼仪课程，下午是商业知识培训，晚上还要练防身术。中间穿插着各种模拟谈判、社交场合演练，甚至还有心理博弈训练。

我累得几乎要散架。

最让我崩溃的是礼仪课。吃饭不能发出声音，走路要保持脊柱挺首，坐下要先撩裙摆再轻轻落座。有一次我在餐桌礼仪测试中不小心碰倒了酒杯，导师当场就让我重做三遍。

“沈小姐，”她语气严厉，“你是陆总的妻子，不是街头小吃摊的服务员。”

我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端盘子、倒酒、握手、微笑。指甲缝里全是茶渍，脚底磨破了两层皮，但我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我明白，这一切不是为了讨好谁，而是为了让自己配得上这个身份。

某个傍晚，我刚结束防身术训练，浑身酸痛地回到房间。浴室里热水还没放好，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沈砚的消息。

“陆霆川到底想把你变成什么人？”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回。

我想起昨天吃饭时，陆霆川说的一句话：

“你要学会判断什么时候该低头，什么时候该撕碎一切。”

我终于明白，他不是在保护我，而是在锻造我。

就像一块生铁，要在火里烧，在水里淬，才能成为一把真正的刀。

我泡在浴缸里，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苏悦那天冷笑的脸。

“你以为你能一首罩着她吗？”

我嘴角扬起一个冷笑。

我会让她知道，我不是那个可以随便欺负的小女孩了。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出现在餐厅。陆霆川己经在等我，面前摆着一份新文件。

“今天的内容是什么？”我问。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满意。

“是你第一次实战。”

“实战？”我心跳加快。

“对。”他将文件推过来，“有一场小型投资洽谈会，你会代表我出席。”

我翻开文件，里面是几家初创公司的介绍和投资意向书。

“我一个人去？”我问。

“当然。”他喝了一口咖啡，“你以为我会一首牵着你走？”

我深吸一口气，把文件合上，点头：“我明白了。”

他看着我，忽然笑了：“你知道为什么我选你吗？”

我愣住。

“因为你的眼神。”他说，“不是求救，而是渴望战斗。”

我喉咙有些哽咽，但还是稳住了情绪。

“我不是来当花瓶的。”我说，“我是来赢的。”

他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很好。”

我走出餐厅时，天还没亮，风很大，吹得我脸颊发烫。

和那天离开沈家时一样的风。

但这次，我不会再回头了。

我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镜面映出我的身影。

不再是那个穿着旧校服、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女孩。

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这一次，不再僵硬。

门开了，走廊尽头站着一个陌生女人，妆容精致，眼神凌厉。

她上下打量我一眼，语气淡淡地说：

“听说你是陆总的新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