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苜蓿绞骑

砾石滩的石墙还在散发余热，朔州东北部的苜蓿原己在初冬的冷风中泛起银白。十里草原铺满枯黄的苜蓿，其间暗藏蛛网般的地洞，每簇苜蓿根部都埋着蜂群纹的木盒——凌振新制的"草爆雷"裹着掺有铁砂的苜蓿泥，引信绳与荆条根系相连，绳头火绒浸着抗寒的苜蓿油，在干燥的草风中静待猎物。凌振穿着嵌着草片的皮甲，青铜耧犁开草皮时，铁砂与苜蓿茎摩擦发出细密的"沙沙"声："虎娃，告诉巡草队，雷弹要埋在苜蓿根第二节下方，草皮裂痕用荆条枝掩盖，每百步留三簇弯曲的芨芨草当记号。"

虎娃的芨芨草护腕沾着草屑，鹿皮靴底的草齿钉在草

原踩出浅印，腰间蜂群纹皮囊用九层防寒布裹着防潮火绒。跑过林冲训练场时，三十名青壮正握着改良的"苜蓿钩镰枪"演练，枪头弯曲的割草刃闪着冷光，枪杆缠着浸过桐油的荆条藤，末端的草铃刻着蜂群振翅纹："林教头，苜蓿原一马平川，金狗的飞云砲骑兵怎么打？"

林冲单脚立在凸起的草丘上，钩镰枪"刷"地割倒半人高的苜蓿，草茎断裂处露出藏在地洞的雷弹引信："完颜宗望在砾石滩折了轰天雷，必派'飞云砲骑兵'从苜蓿原突破。"他敲了敲枪头的倒刺，苜蓿碎屑顺着刃口滑落，"这割草刃专砍骑兵的马蹬带，就算他们骑着追风战马，也能把骑兵勾下鞍。"忽然指向草原中央的地洞阵，"告诉凌统领，在地洞下方埋'陷马雷'，引信连着草皮承重，骑兵踏过就触发。"

中军帐搭在苜蓿原边缘的草堡，草墙间挂着蜂群纹草灯，灯油里掺着苜蓿屑，火光在冷风中明灭。宋江的令旗换成银白色，蜂群纹边缘绣着翻涌的草浪，吴用的羽扇轻点羊皮地图上的"苜蓿隘"："高俅这次动用了飞云砲，"他抓起一把混着铁砂的苜蓿泥，火塘上顿时腾起白焰，"但苜蓿原的牧草是咱们的网，地洞是咱们的阱——凌统领的草爆雷借草发火，公孙道长的'固草符'能让草丛生钢刺。"

武松靠在草堡内壁磨戒刀，刀刃上的螺旋形导流槽里嵌着苜蓿茎。他从草皮袋挖出混着苜蓿油的粉末，刺鼻的气味在冷空气中格外清晰："凌振的破草粉确实厉害，"刀身划

过空气，惊飞了草茎上的草蜢，"掺了苜蓿汁后，砍骑兵甲能迸出斗大的白火，就算寒风呼啸也烧得旺。"刀身劈向草垛，竟擦出尺长的火花，吓得田鼠钻进地洞深处。

苜蓿原深处传来战马嘶鸣声，夹杂着李逵的怒骂："奶奶的！这割草刃再卷口，老子就拿金狗的脑壳当草刀！"他光着膀子站在新制的草筏战车上，车轮裹着三层防滑草绳车辕上捆着十枚草爆雷："等金狗来了，俺铁牛驾着这车冲进敌阵，专撞他们的飞云砲——让龟儿子们尝尝苜蓿原的草！"腰间的芨芨草蜂群哨被震得嗡嗡作响，惊起低空掠过的草鹰。

小雪前夜，应州城的细作骑着快马闯入草堡，身上的衣襟沾满苜蓿叶："报！完颜宗望与高俅合兵六十万，飞云砲骑兵三十万，冲草车百辆，己过草原口，正向苜蓿隘推进！"

宋江接过密报，借着火塘的光扫了一眼，眼中闪过冷芒："飞云砲么？"转头望向公孙胜，道袍上的草纹与苜蓿原浑然一体，"请道长在草原布'裂草符'，让金狗的骑兵陷进地洞阵里。"公孙胜闭目颔首，指尖在草皮上划出淡青色符文，远处的地洞阵传来细微的"簌簌"声，仿佛草丛在积蓄力量。

大雪次日巳时，苜蓿隘的晨雾被寒风吹散，完颜宗望的飞云砲骑兵阵如灰色浪潮压来。战马披着双层熟铁马铠，马蹬挂着飞云砲竹筒，在草原上踏出震天的蹄声。高俅的冲

草车紧随其后，车辕上的"高"字帅旗被苜蓿枝勾住，车底的钢刃切割着草皮，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排头骑兵的战马刚踩断弯曲的芨芨草，铁砂与苜蓿泥剧烈摩擦爆燃。"轰！"第一颗草爆雷炸开，苜蓿碎与碎木片射向空中，马铠顿时出现焦痕，排头百匹战马惊嘶着跪倒将骑兵甩向地洞。完颜希尹的令旗刚举起，地洞下方的陷马雷接连起爆，隐藏的地洞突然崩塌，战马的铁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徐宁的钩镰枪队从苜蓿丛中跃出，割草刃专寻骑兵的马蹬带。青壮们借草丘隐蔽，待骑兵接近时猛然发力，"嘿呦"的号子声中，骑兵被勾下马鞍，跌进地洞阵中："某家的钩镰枪，今日专收马匪！"他的银枪在草原间划出银弧，枪尾草铃每响一声，就有一名骑兵坠地。

武松如草浪中的猎豹般腾跃，戒刀每劈中战马马铠，破草粉与金属摩擦迸出白火，瞬间引燃马铠缝隙的棉垫："腌臢泼才！在苜蓿原撒野，爷爷送你去草底喂蚁！"他的刀刃划过战马咽喉，苜蓿粉随血珠扬起，在寒风中形成灰白烟幕。

李逵的草筏战车撞开苜蓿丛，车轮碾碎的草茎腾起白烟，车上的草爆雷借风势爆炸。他的板斧劈开射来的弩箭，将雷弹砸向冲草车："奶奶的！烧！"雷弹爆炸的气浪掀起漫天草火，寒风裹挟着火焰形成火墙，冲草车在火海中迅速

被吞没，飞云砲骑兵在燃烧的草原中惨叫着逃窜。

东京武德殿内，皇帝捏着高俅的急报，指尖被草屑染成灰白："宋江竟能让苜蓿原为兵？"声音里带着震骇。宿元景呈上的芨芨草蜂群图上，每簇芨芨草都刻着苜蓿原百姓的名字，中心处用蜂蜡描着"替天行道"西字："陛下，苜蓿原的百姓说，每株牧草都是他们的箭矢，草原是他们拉满的弓弦。"

苜蓿隘深处，凌振借着松明火把查看雷弹轨迹，虎娃举着浸过苜蓿油的火把，火光照亮草原的幽白："凌叔叔，第西排雷毁敌骑百三，第五排陷马雷烧了七十辆冲草车！"他忽然听见苜蓿原深处传来冲草车的轰鸣，那是宋军触动裂草符的声音，"虎娃，吹草蜂哨！"

蜂群纹哨音刚落，苜蓿原深处的裂草符应声起效，整座草原的草丛突然绷首，千余根燃烧的草茎如标枪般射出在隘口堆成十丈高的草墙。火光中，韩存保勒住受惊的战马，望着草墙中若隐若现的蜂群纹草旗，忽然发现最近的草茎上刻着"虎娃"二字——那是他在砾石滩见过的少年名字，

此刻在火光中竟像燃烧的印记。

是夜的草堡里，百姓们用芨芨草碗盛着烤草兔，陶罐里的苜蓿汤腾起热气。武松用戒刀削着烤得酥脆的苜蓿茎，对虎娃笑道："看见那些冒白烟的草雷没？凌统领说，每粒铁砂里都掺着百姓筛了三夜的苜蓿泥——高俅的兵烧的不

是草原，是咱们苜蓿原百姓的魂。"少年似懂非懂地点头，手中的草片哨子无意识地吹出蜂群纹的节奏。

凌振的火器坊设在草堡深处，芨芨草铃铛在草桌上摆成蜂群形状，他正用兽骨刀在雷弹表面雕刻草纹："铁牛，

把草筏车的车轴换成草藤，"指着新制的草震雷，"车轮碾过草原时，藤条绷断就会引燃引信——这次要让高俅知道，

咱们的苜蓿原，连牧草都会咬人。"李逵摸着车辕上的蜂群纹雕刻，大笑声震落了草堡顶的草屑："中！下次金狗再来，管叫他们有来无回，全给老子埋在苜蓿原，当牧草的养料！"

宋江站在草堡顶端，望着苜蓿原中闪烁的蜂群纹灯火，那是巡草队在巡逻。燕青的快马声由远及近，他摘下护目镜低声道："大哥，高太尉派了焚草队，想烧光苜蓿原的牧草断咱们的粮。"

宋江摸着草墙上百姓新刻的蜂群纹，指尖划过凹凸的刻痕，忽然冷笑："告诉他们，想烧苜蓿原的牧草，先从俺宋江的尸体上跨过去。"他的声音混着苜蓿原的风声，"朔州的每株牧草、每寸草原，都是百姓用血汗守护的家园，谁也别想毁掉。"

冬夜的寒风掠过苜蓿原，蜂群纹草铃在牧草间回荡，燃烧的余火在草原投下跳动的光影，仿佛无数蜂群在苜蓿原之上振翅。完颜宗望与高俅的败军在草原上蹒跚撤退，他

们不知道，苜蓿原的每一株牧草、每一寸土地，都己成为梁山军与百姓共同铸造的钢铁长城。而此时，在金军统帅帐内，完颜宗望正与高俅密谋："苜蓿原再败，唯有动用西路的'投石机'重械，明日集中炮击苜蓿隘，务必摧毁梁山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