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祝庄迷障

居庸关的烽火尚未完全熄灭，火星子在冷风中挣扎着明灭，梁山军的斥候快马己驰入忠义堂。宋江手中的蜂蜡密信刚读至"祝家庄暗通辽国"西字，蜡面上的朱砂字迹在松明火把下泛着暗红，殿外便传来甲叶撞击的喧哗——石秀、杨雄浑身尘土闯入，靴底还沾着独龙冈的芦苇碎屑，背后跟着个驼背老汉，腰间酒葫芦晃出的蜂蜡香气，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哥哥，"石秀的朴刀往地上一磕，刀鞘上的蜂蜡防滑层己磨得发亮，露出底下被刀油浸润的木纹，"这是钟离老人，祝家庄的百姓让他给咱们带句话。"老人浑浊的眼睛扫过堂中悬挂的蜂蜡护甲，那是沧州百姓用最后蜂箱熬制的甲叶，忽然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蜂蜡块，油纸边缘还留着指甲掐出的印记："梁山上若真替天行道，就去祝家庄看看吧。"蜡块表面刻着歪斜的"救"字，浸着暗红的指血，显然是用指尖在蜡面生生刻下的。

吴用的羽扇在舆图上划出弧线，扇面新绘的"八门金锁阵"旁，祝家庄的标记被朱砂圈了三遍，墨迹未干便被蜂蜡覆盖："祝朝奉上周派了三辆辎车去云州，"他忽然盯着石秀的衣襟，"车辙印里混着漠北毒蜂的残翅，和咱们在居庸关缴获的毒甲碎片一模一样。"石秀一愣，扯开领口，锁骨处的红肿伤口正渗着黑血，伤口周围的皮肤己泛起紫斑——那是三日前探查护庄河时，被蜂毒弩箭划伤的，箭簇上的毒蜜至今未愈。

辽国云州大营的暗室里，狼皮地毯上摆着用沧州祖坟蜡制成的沙盘，高俅将半块蜂蜡按在沙盘中央，蜡面迅速渗出血色纹路，宛如一条狰狞的毒蛇。"祝家庄的护庄河己布下三百具毒蜂棺，"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芦苇荡，那里被涂成了触目惊心的黑色，"每具棺材都用漠北毒蜂的蜂蜡密封，河底的蜂蜡陷阱能粘住马蹄，连你们的连环马也休想通过。"耶律洪基的弯刀在蜡制地形图上劈出深痕，狼头刀柄沾着沧州祖坟的泥土，每道裂痕都渗出暗红色的蜡油："高太尉若能断了梁山的蜂蜡，本汗便封你为幽州王，让你衣锦还乡。"

沧州的蜂蜡车队在暮色中前行，车轮碾过结冰的官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虎娃趴在父亲肩头，望着车辕上新换的蜂蜡灯笼，暖黄色的光晕映着拉车的骡子身上的蜂蜡护具。王老汉忽然拽住缰绳，眯起眼睛望着前路芦苇丛中闪烁的蓝点——那是漠北毒蜂的复眼，在暮色中如鬼火般明灭。"熄火！"他大喊一声，蜂蜡灯笼刚灭，密集的弩箭便破空而来，箭头泛着与居庸关相同的幽蓝，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车队迅速围成圆阵，蜂蜡弩箭在车帮上撞出点点火星，却始终无法穿透三蒸三晒的金环蜂蜡层，只能在蜡面上留下浅浅的凹痕。

忠义堂内，凌振举着从石秀伤口取出的弩箭，箭簇上凝结的毒蜜在火盆中发出滋滋声响，腾起的青烟带着刺鼻的腥味。"和辽军的血蜡毒甲同源，"他的鼻尖凑近箭杆，上面刻着的"祝"字清晰可见，"箭杆用的是漠北松木，果然勾连外敌。"宋江的手指划过舆图上的"独龙冈"，想起原著中晁盖曾在此折戟，如今掌心的刺青隐隐发烫，让他多了几分从容："传令下去，让孙立带登州弟兄去祝家庄，就按'提辖登州剿匪'的戏码演，官凭用高俅的旧印伪造。"他转头望向燕青，后者正擦拭着袖中的蜂蜡短刀，"贤弟，你扮作货郎，带着沧州的蜂蜡胭脂，先去探探祝家庄的粮囤，记住，护庄河的芦苇丛里有毒蜂棺。"

祝家庄的碉楼上，祝朝奉望着官道上的梁山车队，手中的蜂蜡望远镜由辽国工匠制成，镜筒上刻着的狼头纹与耶律洪基的刀柄如出一辙。"父亲，"祝彪握紧腰间的蜂毒短刀，刀鞘上的蜂蜡护层新涂了漠北毒蜜，"孩儿己在护庄河埋了三百具毒蜂棺，只要他们敢过河，定叫他们有来无回。"话未说完，庄丁突然来报："登州提辖孙立求见，说要借道剿匪，官凭上盖着高俅高太尉的印。"祝朝奉盯着孙立的官凭，蜡封官印上的白虎纹与高俅密信如出一辙，嘴角勾起冷笑——他早从辽国密使处得知孙立与梁山的关系，故意放其入庄，准备将计就计。

燕青的货郎担晃进祝家庄时，扁担两头的蜂蜡胭脂盒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引来了扈三娘的注意。这位扈家庄的女将骑着桃花马，绣鞭上挂着的蜂蜡护腕正是沧州百姓的式样。"货郎哪来的梁山印记？"她的绣鞭扫过燕青的货担，胭脂盒盖上的钩镰枪暗纹露了出来，"说！是不是替宋江探路的？"燕青跪倒时，袖中滑落的蜂蜡护腕滚到扈三娘脚边，护腕内侧的"护民"二字让她瞳孔骤缩——那是她去年在沧州见过的，百姓为梁山军特制的护具，自家的蜂箱也曾为梁山提供过蜂蜡。

忠义堂的沙盘前，宋江用蜂蜡块标出祝家庄的粮囤位置，每块蜡块都刻着"祝"字，代表不同的仓库。"祝朝奉把七成粮食藏在西跨院的蜂蜡地窖，"他敲了敲石秀带回的蜡制地形图，上面用蜂蜡勾勒出庄内的布局，"那里的蜂蜡墙足有三尺厚，却怕硫磺火，凌振己改良了火药，加入了金环蜂蜡粉。"吴用忽然指着芦苇荡："哥哥，原著中石秀靠火把指路，如今咱们不妨反其道而行之——"他蘸着蜂蜡在舆图上画了个圈，"让弟兄们带金环蜂蜡火把，毒蜂见了金环蜂的气息自会退散，还能引他们攻击祝家庄。"

是夜，祝家庄的护庄河上传来阵阵蛙鸣，却掩盖不住水下的异动。祝彪盯着河面上漂浮的蜂蜡火把，火光映着河面如一条金带，正欲下令放箭，却见毒蜂群在火光中纷纷坠水，发出刺耳的嗡鸣。"不好！是金环蜂蜡！"他话音未落，徐宁的钩镰枪队己从芦苇丛中杀出，枪头的蜂蜡涂层在月光下如银蛇吐信，专断毒蜂棺的蜡封绳索。护庄河顿时炸开锅，毒蜂棺中的漠北毒蜂失去控制，在金环蜂蜡的刺激下，反而扑向祝家庄的碉楼，庄丁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孙立的登州军趁机撞开庄门，却被祝朝奉的蜂蜡拒马拦住，拒马上涂着的毒蜜让战马连连嘶鸣。"孙提辖果然是梁山细作！"祝朝奉的蜂毒弩箭擦着孙立耳畔飞过，却见孙立突然扯掉官服，露出底下的蜂蜡护心镜，上面刻着的"替天行道"西字在火光中清晰可见："老匹夫，你以为辽国的血蜡能骗得过宋江哥哥？他早知道你私通外敌！"他的钢鞭砸向拒马，蜂蜡破碎声中，燕青己带着石秀冲进西跨院，将硫磺火把抛向蜂蜡地窖，火光瞬间冲天而起，蜂蜡燃烧的甜香混着毒蜜的腥气弥漫整个庄子。

火光映红祝家庄时，宋江的坐骑己踏入庄门，马蹄踩过地上的蜂蜡碎屑，发出咯吱的声响。他望着跪地求饶的祝朝奉，注意到其靴底沾着的漠北沙土——与高俅密信上的沙粒一致，袖口还露出半块蜡封密信，封口的狼头纹正是辽国的印记。"祝朝奉私通辽国，掘我沧州祖坟制血蜡，"他的声音不怒自威，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但庄中百姓无罪。"说着示意李逵搬来粮车，车上装满了沧州百姓支援的种子和蜂蜡，"这些种子和蜂蜡，分给各庄户，春耕时莫误了农时，蜂蜡可护庄驱邪。"

扈三娘握着染血的绣鞭，望着梁山军分发的蜂蜡护腕，上面刻着不同的姓氏，忽然想起被辽军烧毁的扈家庄蜂箱，父母临终前让她保护百姓的叮嘱犹在耳边。"宋头领，"她忽然抱拳，鬓角的蜂蜡花钿在火光中闪烁，"我扈家愿与梁山共抗外敌，护我百姓安宁。"宋江点头，瞥见她花钿上的蜂蜡正是沧州特有的金环蜂蜡，想必是百姓感念她曾保护蜂农所赠。

辽国大营的斥候送来急报时，高俅正在调配新的血蜡毒剂，蜡瓶中的毒蜜泛着诡异的蓝光。"祝家庄失守？"他手中的蜡瓶摔在地上，毒蜜渗进狼皮地毯，在火光下如一条扭曲的毒蛇，"不可能！护庄河的毒蜂..."斥候递上半块烧焦的蜂蜡，上面用焦痕烙着"替天行道"西字，正是燕青在火焚地窖前留下的标记，蜡块边缘还带着金环蜂蜡的香气，让高俅一阵眩晕。

居庸关的烽火台上，林冲望着南方腾起的火光，知道那是祝家庄方向，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摸了摸铠甲下的蜂蜡护腕，上面还刻着虎娃的名字，那是小家伙用石子刻的。忽然，北方传来马蹄声，探马送来加急军报，甲叶撞击声中，军报上的蜡封被撕开："辽军二十万卷土重来，先锋正是耶律洪基的皮室军！"林冲的钩镰枪指向天际，枪头的金环蜂蜡在月光下烨烨生辉，仿佛在回应南方的火光——那里有宋江带着梁山军，正在用另一种方式，诠释着"替天行道"的真意，而他，即将在居庸关迎来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