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烽火燃天

黎明前的黑暗如浓稠墨汁，将沧州城外的山谷裹得严严实实。凌振带领工匠们通宵达旦，终于在山谷两侧的峭壁上安置好了蜂蜡火药。那些裹着黑布的火药桶，如同潜伏的巨兽，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每桶火药都用金环蜂蜡仔细密封，引线蜿蜒如蛇，通向谷底的隐蔽处。

“凌统领，这真能炸翻辽军？”一名年轻工匠望着陡峭的山壁，声音里带着不安。

凌振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自信：“放心！这些蜂蜡火药，遇火即燃，威力比普通火药大上数倍！只要辽军敢进谷，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目光扫过谷底的陷阱——那些用蜂蜡和麻绳编织的大网，上面还涂满了能黏住马蹄的特制蜡油。

与此同时，梁山聚义厅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李逵仍在气头上，板斧重重砸在地上，震得地面尘土飞扬：“俺不管！今天非得找宋大哥问个清楚！凭啥为了招安，要牺牲兄弟们！”

燕青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急得额头冒汗：“铁牛兄弟！大敌当前，咱们绝不能自乱阵脚！等打退辽军，一切都好说！”

“够了！”宋江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他大步走进聚义厅，眼神中透着疲惫与坚定，“兄弟们，辽军即将兵临城下，此刻我们若起内讧，正中奸人下怀！招安之事，容后再议！但沧州百姓的安危，梁山的存亡，就在此一战！”

众人望着宋江坚毅的脸庞，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鲁智深挠了挠头，咧嘴笑道：“俺就说宋大哥不是那种人！辽狗才是咱们的大敌！”

“好！”宋江环视众人，“林冲、武松，你们带领两千精兵，埋伏在山谷两侧；花荣、张清，负责用弓箭和飞石封锁谷口；凌振，等辽军全部入谷，立即引爆蜂蜡火药！燕青、戴宗，你们继续探查辽军动向，防止他们有其他阴谋！”

“遵命！”众好汉齐声应道，声音响彻云霄。

此时，辽军大营内，萧挞凛正在检阅军队。两万骑兵身披新型防寒盔甲，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冷光。盔甲表面那层特殊的蜡层，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仿佛给辽兵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出发！今日定要踏平沧州！”萧挞凛一声令下，马蹄声如雷，辽军如黑色的洪流，向着沧州城汹涌而去。

沧州城墙上，宋江望着远处扬起的漫天尘土，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虎娃站在他身旁，小手紧紧攥着蜂蜡弹弓，眼神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宋头领，我也能帮忙！”

宋江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好！等会儿看你的！”

辽军渐渐逼近，却发现沧州城门紧闭，城墙上只有寥寥几个士兵在巡逻。萧挞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宋江，你这是害怕了？传令下去，全军追击，不要放走一个！”

当辽军进入山谷时，萧挞凛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山谷两侧的峭壁上，静得可怕，连一声鸟鸣都没有。但他很快甩开了这种感觉：“不过是草木皆兵！继续前进！”

就在辽军大部进入山谷的瞬间，一声尖锐的响箭划破长空。紧接着，无数蜂蜡火药桶从峭壁上滚落，在谷底炸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爆炸声如惊雷般在山谷中回荡。金环蜂群也从预先安置的蜂巢中倾巢而出，如金色的云团，扑向惊慌失措的辽兵。

“不好！中埋伏了！”萧挞凛大声喊道，“后撤！快后撤！”但为时己晚，谷口突然落下蜂蜡巨网，封住了退路。花荣和张清的弓箭、飞石如雨点般落下，辽兵死伤无数。

山谷中的辽军骑兵陷入了绝境。他们的马蹄被特制蜡油黏住，动弹不得；盔甲上的蜡层虽然能抵御普通蜂蜡，但在蜂蜡火药的高温下，反而加速融化，灼伤皮肤。辽兵们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与爆炸声、蜂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死亡乐章。

然而，就在梁山军即将大获全胜时，高俅派来的亲信在梁山内部又掀起了波澜。他们西处散播谣言，说宋江故意让部分兄弟去送死，以换取朝廷的信任。这些谣言如瘟疫般迅速传播，让刚刚平息的内部矛盾再次激化。

“俺就知道！宋大哥根本不在乎咱们！”一名梁山小头目挥舞着兵器，大声喊道，“兄弟们，咱们不能再为他卖命了！”

一些不明真相的士兵开始骚动，甚至有人准备放下武器。燕青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他策马狂奔，赶到宋江身边：“大哥！大事不妙！高俅的奸计得逞了，梁山内部又乱起来了！”

宋江脸色大变，望着战场上的局势，又想到内部的危机，心中如刀绞般难受。他深知，此刻若不能稳住军心，不仅这一战要败，梁山多年的基业也将毁于一旦。

“燕青，你立刻回去，告诉兄弟们，我宋江在此立誓：若有私心，天诛地灭！等击退辽军，我愿以性命担保，给大家一个交代！”宋江的声音坚定而洪亮，眼神中满是决绝。

燕青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策马而去。此时，战场上的形势愈发危急。萧挞凛不愧是辽军名将，他迅速集结残部，组成盾阵，试图突破谷口的封锁。辽军的盾牌上也涂有特殊蜡层，花荣和张清的攻击效果大打折扣。

“林教头！随我冲锋！”武松大喝一声，挥舞着双刀，率先冲向辽军盾阵。林冲紧随其后，钩镰枪如毒蛇出洞，专挑辽兵的马腿。梁山好汉们的勇猛无畏，暂时压制住了辽军的反击。

而在开封城内，宿元景正跪在皇宫大殿上，苦苦哀求皇帝支援梁山。“陛下！梁山好汉虽为草寇，但他们一心抗辽，守护大宋江山！若此时不救，辽军一旦得逞，中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皱，犹豫不决。太师蔡京却在一旁冷笑道：“陛下，梁山贼寇向来与朝廷作对，何必救他们？让他们与辽军两败俱伤，岂不是更好？”

宿元景急得老泪纵横：“陛下，万万不可！唇亡齿寒啊！”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跑入大殿：“陛下！边关急报，辽军另一路大军正向雁门关逼近！”

皇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快！传朕旨意，命种师道率领五万大军，即刻支援沧州！”

沧州战场上，梁山军与辽军仍在殊死搏斗。尽管梁山好汉们英勇无比，但辽军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梁山军渐渐陷入了苦战。宋江望着疲惫不堪的兄弟们，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沧州，守住梁山的尊严！

虎娃在城墙上不断发射蜂蜡弹，虽然杀伤力有限，但他的勇气鼓舞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突然，他看到一名辽将正要偷袭林冲，毫不犹豫地将最后一颗蜂蜡弹射向辽将。蜂蜡弹击中辽将头盔，蜡油瞬间覆盖了他的面部，辽将惨叫着摔下马来。

“好样的！”林冲回头看了虎娃一眼，眼中满是赞赏。然而，就在这时，萧挞凛亲自率领一队精锐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宋江所在的中军。

“保护宋大哥！”燕青、李逵等人见状，立刻围拢过来，与辽军展开激烈拼杀。宋江手持长剑，也加入了战斗。他的剑法精妙，每一剑都能取人性命，但辽军源源不断，形势愈发危急。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一阵如雷的马蹄声。“援军到了！是种师道将军的宋军！”一名士兵高声喊道。众人精神大振，士气如虹。种师道率领的五万宋军如潮水般涌入战场，与梁山军并肩作战。

萧挞凛见势不妙，知道再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只得下令撤军。辽军如丧家之犬，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梁山军与宋军乘胜追击，一首追杀出百里之外，才鸣金收兵。

这场惨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但梁山内部的矛盾却并未完全解决。宋江望着疲惫而又带着疑惑的兄弟们，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招安之路、梁山的未来，以及如何化解内部危机，这些难题如大山般压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