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抽丝剥茧

第70章 抽丝剥茧

接下来几天，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做准备。

周华天天晚上把信得过的兄弟叫到破仓库，关上门压低声音商量，他把漕帮总舵的情况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哪里有暗哨，金大牛身边哪个打手好对付，哪个脾气暴，都交代得明明白白。

兄弟们也不含糊，有人负责摸清金大牛喝酒的具体时间，有人提前在墙头做了标记，方便到时候翻墙。

杨洛这边也没闲着，他让吴天霸带着城防军，假装在漕帮总舵周围巡逻，其实是在观察地形，找合适的埋伏地点。

陈安带着缇骑反复练习突袭战术，还准备了不少火把、绳索这些东西，另外，他还让吴天霸给附近县城的驻军送信，约定好动手那天封锁灵州的街道。

动手那天下午，天气闷热得厉害，天上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

周华带着八个身手最好的兄弟，换上深色衣裳，把匕首藏在腰间，趁着天黑悄悄摸到漕帮总舵后墙。

他们在墙角等了一会儿，确定附近没人，就踩着肩膀，一个接一个翻墙进去。

后院里，金大牛正坐在亭子里喝酒，身边只跟着两个打手。

周华打了个手势，两个兄弟猛地冲上去，一个从背后捂住金大牛的嘴，另一个用绳子勒住他脖子。

金大牛还没反应过来，就瘫倒在地。剩下的打手刚想喊人，就被其他兄弟制服了。

周华立刻让人点起红灯笼，这是和杨洛约定好的信号。

藏在外面的缇骑和城防军看到信号，大喊着冲进漕帮总舵。

金大牛的手下乱成一团，有的想反抗，有的撒腿就跑。

这时候，远处传来马蹄声，原来是附近县城的驻军到了，很快就把灵州的主要街道封得死死的，防止消息传出去，聚贤商会派人来救场。

好在计划做得周密，行动又快，没等消息传开，局面就控制住了。

天亮时，一切都结束了，金大牛死了，他的手下要么被抓，要么逃得没影。

周华站在漕帮总舵门口，看着杨洛带人走进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杨洛大步走进漕帮总舵，看着满地狼藉和被捆成粽子的金大牛手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走到周华跟前，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周当家，这次多亏你帮忙，事情办得漂亮！”

周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着说：“要不是杨大人谋划周全，我们哪有这么容易得手。不过现在金大牛是解决了，可钱万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杨洛笑道：“这事你不担心，现在金大牛死了，你有信心主持漕帮大局吗？”

周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说实在的，以前跟着金大牛混，我也就是打下手。现在真要管这么大一个漕帮，心里还真有点没底。”

杨洛摆摆手：“有啥难的，你先把漕帮里金大牛的旧部都撤换了，换上信得过的兄弟。要是有人不服，尽管跟我说，我让吴将军带人来撑腰。”

正说着，陈安急匆匆跑过来：大人，抓到几个想逃跑通风报信的！从他们身上搜出了聚贤商会的令牌。

杨洛眼神一冷：把人看好了！钱万贯肯定已经听到风声了，咱们得加快动作。

他转头对周华说：“你马上让漕帮的兄弟盯着码头，只要发现聚贤商会的船，立刻扣下。货物先封存，人都带到我这儿来。”

周华点点头，赶紧去安排后续的事情。

等人都走了，陈安凑到杨洛身边，忍不住问：“小公子，我觉得漕帮在私盐案子里作用不大，咱们费心思拿下漕帮，会不会打草惊蛇？”

杨洛耐心解释：“陈叔，你要明白查案需要抽丝剥茧，得一层一层来，急不得，这帮贩卖私盐的人就像一座高楼，从上到下等级分明，要是我们想一口气冲上去，肯定会遇到阻拦，而漕帮看着不起眼，其却如同高楼的地基，地位不高，没人把他们当回事。所以我们先拿下漕帮，才不会让背后的大人物着急反扑。”

陈安竖起大拇指：“小公子想得就是长远！”

杨洛叹了口气：“千里堤坝，溃于蚁穴，自古以来，多少大事都是因为忽略小细节才坏了事，可总有人不长记性。”

陈安摇头说：“那些只知道捞钱的贪官，哪儿能想这么多。”

杨洛脸色凝重起来：“灵州这点事儿只是个开头，淮南地区、朝廷里面，牵扯的利益关系复杂得很，真要彻底查下去，说不定会动摇国本，后面的麻烦还多着呢。”

陈安问：“小公子的意思是，差不多就行了？”

杨洛说：“我刚来灵州的时候一直很低调，今天突然动手，就是要逼那些在背后搞鬼的人露出马脚。人不动的时候，就像大山一样看不出破绽，一旦动起来，就会露出各种漏洞。只有等他们先动手，我们才能找到机会。”

陈安称赞道：“小公子深谋远虑，佩服！”

杨洛接着说：“当然了，也不能干等着。陈叔，你明天派人把灵州城里城外的盐商都请来，就说我想跟他们聊聊。”

陈安有点犹豫：“要是他们不来怎么办？”

杨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来？那就是心里有鬼，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

朝廷观察使带人夜袭漕帮的消息，很快就在灵州传开了，不过就像杨洛说的，这事没闹出多大动静。

在众人眼里，漕帮就是一群干苦力的大老粗凑在一起，根本上不了台面，说他们是江湖帮派都算抬举，那些官老爷每天坐等银子送上门，哪里知道底层人的艰难日子。

但有个人坐不住了，当消息传到聚贤商会，钱万贯气得当场摔了算盘，只有他心里清楚，漕帮在私盐买卖里有多重要，从搬货、运货再到送货，每个环节都离不开漕帮的人。

钱万贯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咬牙切齿地说：“周华，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敢断老子财路，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知道杨洛身边有侍卫保护，自己养的杀手不一定能得手，犯不着浪费力气，但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周华，钱老爷表示毫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