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德拉科 19

地窖突然间陷入死寂，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菲丽丝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桌沿，指尖触碰到德拉科冰凉的手背。两人印记相接的瞬间，一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年幼的德拉科不知为何蜷缩在马尔福庄园的阁楼里，手中攥着半块青苹果糖纸，糖纸上是用稚嫩的笔迹反复描画着“F.M.”两个字母。窗户外电闪雷鸣，他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的脉络在蠕动...

“现在你明白了吗？”斯内普的声音将菲丽丝拉回现实，他魔杖一挥，所有记忆残片凝聚成一枚银色吊坠，落在德拉科掌心。“这枚记忆吊坠会指引你们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

德拉科的手紧紧攥住吊坠，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所以父亲之前给我的那些糖果...”

“每一颗都掺入了麦克米兰家族产出的月长石粉末。”斯内普转身走向药柜，黑袍翻滚如乌云，“这也是为什么你的父亲让你必须在霍格沃茨接近菲丽丝。”

菲丽丝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我母亲在遇害那天...她最后留给我了一盒糖果...”

“那是便是最后的血脉媒介。”斯内普从药柜深处取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水晶瓶，瓶中悬浮着一缕银红色的光芒，“你母亲预见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就在这时，地窖突然剧烈震动，墙上的药柜被炸裂成碎片。小巴蒂·克劳奇从墙后的阴影中浮现，他右眼的星芒与彼得胸前的纹路一模一样。

“西弗勒斯...”他扭曲地笑着，“多么感人的师生情啊。”

斯内普的反应快如闪电，一道神锋无影咒擦着克劳奇的耳际飞过，趁着这个间隙，他猛地将水晶瓶塞进菲丽丝手中：“走！快去找邓布利多！”

德拉科拽着菲丽丝冲出地窖，身后传来魔咒相撞的爆炸声。

在踏出地窖的最后一刻，菲丽丝回头看见斯内普的黑色袍角被一道绿光击中，但他依然稳稳地站在克劳奇面前，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黑色屏障...

奔跑在旋转楼梯上，德拉科死死的拉住菲丽丝。菲丽丝手中的水晶瓶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蜿蜒的台阶。德拉科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他忽然停下脚步：“菲丽丝，我父亲他...”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菲丽丝坚定地握住他的手，渡鸦印记与银蛇印记相触的地方迸发出银蓝色的火花，“既然我们的祖先能创造这个契约，就一定有解除诅咒的方法。”

德拉科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那枚记忆吊坠。在台阶幽暗的光线下，吊坠中浮现出一幅星图——霍格沃茨的某个角落，标记着一幅画像。

“校长办公室的画像吗...”菲丽丝轻声呢喃，声音在螺旋上升的阶梯间回荡。她突然停下脚步，德拉科的胸膛猝不及防地贴上她的后背，青苹果的香气瞬间将她包围。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台阶的尽头是一座滴水嘴兽。

滴水兽石像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月光透过彩窗在它的面容上投下斑驳色彩。菲丽丝深吸一口气，喉间还残留着魔药苦涩的味道：“柠檬雪宝糖。”

石像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的微笑。

伴随着“咔嗒”一声轻响，橡木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月光照射下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菲丽丝感到德拉科的手指突然收紧，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迈过门槛。

校长办公室的星空穹顶缓缓旋转，银器喷吐着梦境般的雾气。邓布利多从半月形眼镜后抬起眼睛，蓝眸中倒映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你们终于来了。”办公桌上摆放的蟑螂堆在地板上弹跳，化作一串发光的脚印。

菲丽丝的渡鸦印记突然发烫——校长身后那幅看似普通的凤凰画像里，凤凰的眼睛正在流着眼泪。邓布利多移动高背椅时，画像上的凤凰突然飞起，露出墙壁上的裂缝。

“走吧，跟我来。”老校长的鞋子踩过羊毛地毯。当他触碰到那道裂缝时，墙壁无声地裂开，露出一条向下旋转的甬道。

腐朽的甜香从黑暗中涌来，夹杂着熟悉的青苹果气息。菲丽丝突然认出这是母亲魔药间的味道，而甬道墙壁上闪烁的，分明是麦克米兰家徽的纹路。邓布利多转身时，他半月形眼镜的反光遮住了眼睛：“有些真相，会藏在比阿兹卡班更深的地方。”

他们跟随着邓布利多踏入幽深的甬道，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青苹果与月长石混合的尘埃，踏入的每一步都让墙壁上的火把接连亮起。

甬道尽头，一面覆盖着黑绒布的巨幅画框突兀地挂在石壁中。邓布利多银白色的长须上沾着细小的光尘，他伸手拽下绒布的瞬间，积攒了几个世纪的灰尘如雪崩般倾泻而下。

画框中沉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那与菲丽丝如出一辙的金发，一双泛着星光的银灰色瞳孔。“终于来了，我的小渡鸦。”画像里的罗威娜·麦克米兰用指尖轻轻拂过画布，八百年前的星象图在他身后流转，“我等你唤醒这一刻，己经等了很久很久。”

德拉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膝跪地的声音在寂静的甬道里格外刺耳。黑色脉络己经爬满他的下颌，像蛛网般在皮肤下蠕动。菲丽丝扑到画框前，德拉科胸前的银蛇吊坠在她掌心发烫——那是卢修斯留给儿子最后的护身符。

“我应该怎么做？”菲丽丝的声音在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请您救救他！”

画像中的罗威娜突然露出一个令人战栗的微笑。他优雅地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两个旋转的符文：一个是滴血的渡鸦，一个是断裂的银蛇。

“那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声交织的诡异音调，“上次是麦克米兰献祭了预见未来的眼睛...”画框边缘浮现出新的画面——一个失去双眼的少女跪在星象仪前。

“上上次是马尔福割让了蛊惑人心的声音...”画面切换成哑巴的斯莱特林先祖在密室刻下如尼文。罗威娜的指尖穿透画布，就像抬起菲丽丝的下巴一样：“那你准备支付什么代价，小渡鸦？”

菲丽丝的瞳孔映着德拉科痛苦蜷缩的身影。她毫不犹豫地咬破食指，鲜血在画框上晕染开：“我的全部。”她将整个手掌按在罗威娜心口的位置，“包括那些还未诞生的记忆，未来的每一个黎明黑夜，所有的喜怒哀乐——只要他能够活下去。”

“那便如你所愿”罗威娜满意的说道。

整个甬道突然剧烈震动，火把的火焰全部变成银蓝色。菲丽丝的渡鸦印记突然脱离皮肤，在空中展开巨大的羽翼。与此同时，德拉科脖颈上的银蛇纹路也活了过来，两条魔法生物在画框前交缠，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邓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镜上闪过一道诡异的反光：“有意思...”他轻声说，“原来真正的契约从来不是束缚...”

画框中的罗威娜开始燃烧，青蓝色的火焰中，他的金发渐渐变成菲丽丝母亲的红发，声音也变成了埃莉诺·麦克米兰温柔的语调：“记住，我最亲爱的孩子，最强大的魔法永远是...”

火焰突然剧烈摇晃，埃莉诺的影像如烟雾般扭曲，菲丽丝伸手想要触碰画框里的母亲，指尖却穿透了燃烧的虚影，德拉科挣扎着撑起身子。

"爱。"

这个单词落下的瞬间，青苹果糖从德拉科口袋飞出，在空中分解成无数星尘。每一粒星尘都映出一段记忆碎片——

五岁的菲丽丝在花园里摘下第一颗青苹果，母亲将果核做成护身符；

十一岁的德拉科偷偷将糖纸折成渡鸦，藏在变形术课本里；

昨夜天文塔上，两人指尖相触时迸发的银蓝色火花...

邓布利多袖中的凤凰羽毛突然燃起，化作一只微小的凤凰：“小心！”

整面画框轰然炸裂，七百年前的星象图实体化展开，将三人笼罩其中。菲丽丝的渡鸦印记与德拉科的银蛇纹路脱离身体，在星图中央交织成双螺旋结构。黑色诅咒脉络如退潮般从德拉科颈部消退，转而凝聚成一枚黑曜石吊坠，“咔嗒”一声落在菲丽丝掌心。

“这是...”菲丽丝震惊地发现吊坠内部封印着一缕鲜红的发丝——正是母亲失踪那晚被剪下的头发。

德拉科突然捂住心口，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卢修斯在阿兹卡班最黑暗的夜晚，用指甲刻下的根本不是诅咒，而是反咒的核心符文，每一道刻痕里，都藏着埃莉诺·麦克米兰研发的破解方程式。

邓布利多捡起地上烧焦的画框残片，露出罕见的惊讶表情。残片上浮现出一行新的如尼文：

“当牺牲成为选择而非义务，契约方得圆满。”

办公室的旋转楼梯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斯内普的黑袍带着地窖的寒气卷进来：“西里斯·布莱克带着波特闯进了尖叫棚屋，他们找到了...”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德拉科恢复如初的脖颈上 魔药大师的瞳孔微微收缩：“看来我们的救世主白跑一趟。”

菲丽丝握紧那枚黑曜石吊坠，母亲残留的发丝在掌心温度下微微发亮。德拉科的手指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我想，”老校长的蓝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烁，“是时候重新制定储备计划了。”

晨光中的霍格沃茨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薄雾。

菲丽丝站在天文塔边缘，指尖轻触魔杖尖绽放出银蓝色花朵。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下面的景象——尖叫棚屋的废墟里，小天狼星布莱克正举着魔杖，对准从去往监狱路上逃脱的彼得·佩迪鲁。

“我们该过去了。”德拉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换了一身崭新的墨绿色长袍，脖颈上己经恢复光滑，他手中把玩着那枚黑曜石吊坠，坠子在他掌心不停旋转，在阳光下投射出微型的星象图。

菲丽丝突然按住自己心口：“等等...我感觉到...”她的眼睛到彼得手中攥着的血纹石内部，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邓布利多校长一把抓住德拉科和菲丽丝的手腕幻影移形。空气爆裂的声响中，他们落在尖叫棚屋腐朽的地板上，正好听见彼得尖细的嗓音：

“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明白！黑魔王给我的不只是标记——”

哈利举着魔杖的手微微发抖：“把石头放下，彼得！”

“他说的对。”菲丽丝轻声说，魔杖发出的光点没入黑曜石吊坠。吊坠迸发出一道光柱，首接击中彼得手中的血纹石。石头表面顿时爬满蛛网般的裂纹，露出里面封存的东西——一片糖纸，上面用血写着“当银蛇渡鸦同飞”。

斯内普的黑袍突然从阴影中翻滚而出，他魔杖一挥，彼得的袍子被撕开，露出胸膛——那里的黑魔标记正在变异，扭曲成星芒与蛇交缠的新图案。

“原来如此。”邓布利多的声音传来，他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伏地魔在标记里植入了诅咒的种子，而彼得...”

“成了培养皿。”斯内普冷冷地接话。

德拉科与菲丽丝同时举起魔杖，两人的守护神交融成剑，剑尖轻点彼得胸前的标记。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标记中的黑雾被生生抽离，在空气中凝聚成微型摄魂怪的模样，随即被守护神之剑斩灭。

彼得在地，他胸前的皮肤恢复了正常，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结束了。”菲丽丝轻声说。她与德拉科的印记同时浮现在空中，不再是银蛇与渡鸦，而是一株开花的苹果树，树下缠绕着星光组成的蛇形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