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德拉科 5

十月的风裹挟着草屑掠过魁地奇球场，菲丽丝·麦克米兰的指尖正无意识地着扫帚柄。这把老古董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尾枝上还留着去年某位拉文克劳追球手刻的文字——“逆风时更需俯冲的勇气”。

“把你们的右手举过扫帚，”霍琦女士的哨子在她金棕色发丝间晃动，“然后说‘起来’！”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德拉科·马尔福的扫帚立刻乖顺地跃入掌心。他斜睨着高尔和克拉布那柄不断打转的扫帚，嘴角刚扬起讥诮的弧度，余光却突然捕捉到拉文克劳队列里的异动——菲丽丝的扫帚正以诡异的螺旋轨迹上升。

“起来。”菲丽丝第三次轻声命令时，扫帚突然猛冲到她手中，巨大的惯性让她踉跄着撞到身后同学。松木与青苔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听见斯莱特林那边传来克拉布鸭子般的笑声，但更清晰的是某个拖着长腔的点评：“拉文克劳的脑细胞都用来思考怎么摔得优雅了吗？”

菲丽丝的指尖还残留着扫帚柄的粗糙触感，德拉科的声音像一根细针，精准刺进的她的耳膜。她抿紧嘴唇，强迫自己不去看斯莱特林的方向——但余光仍捕捉到那抹铂金色在阳光下近乎刺眼的亮度。

“麦克米兰小姐，你需要注意力集中！”霍琦女士严厉的声音让菲丽丝回过神来。

菲丽丝在前几天的课程结束后，自觉地找到霍琦女士希望弥补飞行课上的不足，所以在霍琦女士上课时旁听练习扫帚。她深吸一口气，重新举起右手。

“起来。”

这次扫帚平稳地飞入她手中，但菲丽丝能感觉到木质手柄中传来的微弱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部苏醒。她皱起眉头，用手指轻轻抚过扫帚柄上的纹路，那些看似普通的木纹在她触碰下似乎闪烁着微光。

霍琦女士的哨声再次响起，学生们陆续跨上扫帚，双脚离地悬浮。纳威·隆巴顿的扫帚像受惊的夜骐般乱窜，而德拉科己经优雅地浮在半空，扫帚稳得仿佛扎根在空气里。他单手握着扫帚柄，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被风吹乱的领带，灰蓝色的眼睛却斜斜瞥向一旁独自练习的菲丽丝。

“现在，轻轻蹬地——保持平衡！”霍琦女士喊道。

菲丽丝深吸一口气，膝盖微屈，然后——

“砰！”

她的扫帚猛地蹿高，比其他人快了不止一拍。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地面骤然拉远，格兰芬多的赫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菲丽丝的心脏狂跳，手指死死扣住梣木柄，指节泛白。

“麦克米兰小姐！”霍琦女士仰头喊道，“控制你的扫帚！轻轻向后拉——”

但扫帚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它带着她歪歪斜斜地冲向球场边缘，菲丽丝能感觉到杖尖刻着的魔文正在发烫，像是某种沉睡的魔法被唤醒了。

“看来拉文克劳的扫帚也受不了优等生了？”

德拉科的声音突然从侧后方传来。菲丽丝猛地转头，发现他不知何时己经骑着扫帚跟了上来，唇角挂着惯有的讥笑，可眉头却微微蹙起——像是困惑，又像是……担忧？

“闭嘴，马尔福。”菲丽丝咬牙，努力压低扫帚，可它仍然不受控地向上攀升。

“噢，我忘了，”德拉科拖长声调，扫帚却稳稳地与她并行，“你们拉文克劳连飞行都要先写篇论文？”

菲丽丝没理他，手指摸索着扫帚柄上的纹路——那些魔文正在她的触碰下微微发亮。德拉科的视线落在她的动作上，灰蓝色的瞳孔收缩了一瞬。

“你动了我的扫帚。”菲丽丝压低声音，语气笃定。

德拉科挑眉，故作无辜：“我？我可没兴趣碰拉文克劳的老古董。”

但菲丽丝没漏看他左手下意识摸向长袍内袋的小动作——那里似乎藏着什么。

就在这时——

“隆巴顿！”霍琦女士的尖叫声划破天空。

所有人抬头，只见纳威的扫帚完全失控，正以可怕的速度冲向城堡外墙。他的记忆球从口袋里滑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粉红色的弧线——

德拉科的反应比谁都快。

他猛地调转扫帚，扫帚如离弦之箭般射出，龙皮手套几乎擦过记忆球——

却在最后一刻，诡异地收回了手。

菲丽丝的扫帚突然剧烈震颤，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不受控地朝德拉科的方向冲去。她的指尖擦过记忆球的瞬间，德拉科的扫帚突然横插进来，扫帚尾枝精准地勾住了她的袍角——

“砰！”

记忆球稳稳落回到德拉科的手中，而菲丽丝的扫帚险险悬停在空中，德拉科的手指不知何时己经攥住了她的扫帚前端。

“你——”菲丽丝呼吸急促，瞪大眼睛。

德拉科迅速松开手，表情恢复成惯有的傲慢：“别误会，麦克米兰。我只是不想霍琦女士因为你的蠢事取消飞行课。”

但他的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色。

纳威·隆巴顿失控的扫帚引起了骚乱。当那个圆脸男孩从高空摔下，手腕骨折时，所有人都围了过去。霍琦夫人护送纳威去医务室前严厉警告大家不许擅自飞行。

学生们陆续降落，议论纷纷。菲丽丝的扫帚终于恢复了正常，缓缓落向地面。

当她弯腰放回扫帚时，一枚青苹果从德拉科的长袍里滚出，落在她的靴边。苹果上刻着一行小字：

“午夜，扫帚棚。”

菲丽丝猛地抬起头，德拉科己经站在人群中间，面对着哈利波特，举着纳威·隆巴顿的记忆球，银绿色的围巾在风中扬起，像一条蛇的尾巴，张扬的飘舞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