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阵眼显形·第十三棺黑洞

青铜鼎的微光映在陈九麟瞳孔里时，第十三棺突然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他的阴眼看见，棺底正中央裂开碗口大的黑洞，黑血如活物般涌出，在地面汇成十二具人棺模型——第七具模型上，“陈九麟”三字正随着他的心跳明灭。

“是阵眼核心！”楚晚宁的铃舌缠住最近的走尸，却被黑洞吸力拽得倾斜，“第十三棺在吞噬尸气！”

老周的机关弩突然上弦，弩箭刻着的“楚”字符文与楚晚宁银镯共鸣：“当年苏宏业调换阵眼时，在棺底刻了千门的‘替’字咒。”他扣动扳机，三根弩箭分别钉在第十三棺的“乾”“坎”“艮”位，“看棺底！”

弩箭刻痕处渗出黑血，显露出“苏宏业”三字。陈九麟的逆生痣剧烈发烫，想起支线2楚家日记里的老照片——苏宏业的袖口，正绣着与弩箭相同的千门符文。苏青鸾的玉佩突然迸裂第三道裂痕，她指尖捏住三张黄纸：“青狐堂的精血，快被吸光了！”

“那些人棺模型，”陈九麟盯着黑洞，“是三十年前的献祭名单。”他看见，第七具模型的底座刻着“1998.7.15”，正是他的生日，而第十三具模型上，模糊的“楚江”二字正在被“陈九麟”覆盖。

老周的齿轮袖口发出碎裂声，他盯着黑洞内的模型：“苏宏业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藏在第十三棺，用千门术法偷换了阵眼祭品。”他突然指向陈九麟手中的天杀令，“用你的血，让阵眼显形！”

血珠溅在黑洞边缘的瞬间，十二具模型同时亮起。陈九麟看见，第一具模型刻着“陈宗岳”，心口嵌着狐毛；第二具刻着“苏宏业”，袖口绣着千门符文；第七具模型的胸口，正缓缓浮现出他的逆生痣图案。

“三代血祭的真相。”苏青鸾的银针钉住即将爆炸的走尸，“陈宗岳用狐血、人血、天杀星血布下三血阵，苏宏业却偷换了青狐堂的精血。”她的银饰突然变青铜玉佩，与陈九麟的半块合璧，“现在阵眼在修正错误。”

楚晚宁的引魂铃突然绷首，铃舌指向黑洞深处：“我爹的引魂铃，在第十三具模型里！”

陈九麟的阴眼穿透模型，看见引魂铃残页嵌在“楚江”模型心口——正是老周三十年前替死时留下的。老周咳嗽着摇头：“那是楚河的铃，当年他带着铃进地宫，就再没出来。”他望向陈九麟，“现在，该让真正的阵眼归位了。”

黑洞突然扩大，吞噬所有走尸。陈九麟的罗盘天池水剧烈震荡，映出东北老宅房梁的七口小棺材——第七口棺盖全开，里面的婴儿干尸正对着他微笑，心口的玉佩碎片与他手中的半块，在血光中完成最后共鸣。

“那是我的替棺童。”陈九麟握紧令牌，“苏宏业用我的血养了三十年。”

苏青鸾的玉佩裂痕达三道，她苦笑道：“每道裂痕，都是青狐堂仙家替你挡的灾。”她指向黑洞，“现在阵眼显形，黄仙的讨封阵，其实是苏宏业的借尸还魂局。”

老周的机关弩突然对准第十三棺，弩箭却在触碰到黑洞时融化：“阵眼在吸收天杀星血，九麟，你必须——”

话未说完，黑洞中突然伸出青紫色手臂，拽住老周脚踝。陈九麟的阴眼看见，手臂上缠着千门的“替”字红绳，正是纸人傀上的刻痕。老周的身影在黑洞边缘摇晃，齿轮袖口彻底崩落，露出底下与楚晚宁相同的银镯纹身。

“周叔！”楚晚宁的铃舌缠住老周手腕，“你的生辰八字还在第十三棺里！”

老周摇头，胸口楚家图腾发出红光：“三十年前我就该魂归这里，现在……”他将楚家令牌塞给陈九麟，“带晚宁走，东北地宫的生门，在鼎内第七道符！”

黑洞传来的吸力突然增强，老周的身影被缓缓拉入。陈九麟看见，他左腕的青蚨血痣在消失前，竟变成了“楚河”二字——原来双生子换命术，早将他与楚晚宁父亲的命运绑定。

“九麟！”老周在被吞噬前甩出青铜令箭，“毁掉棺底的千门符文！”

令箭刺入第十三棺底的瞬间，黑洞发出尖啸。陈九麟的阴眼看见，棺底刻着的“苏宏业”三字正在崩解，取而代之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姓氏——“唐”。他突然想起，机关盒上刻着的“千门居唐薇”，正是千门现任门主。

“千门的内奸，是唐薇？”苏青鸾的银针射向棺底，“不，是苏宏业偷了千门的符纸！”

楚晚宁的银镯在此时碎裂，她望着老周消失的方向，泪目却坚定：“周叔用命换来了破阵时间，九麟，激活天杀令！”

陈九麟点头，将令牌刺入第七具人棺模型。青铜鼎发出轰鸣，十二具模型同时炸裂，唯有第七具和第十三具缓缓升起。他看见，第七具模型化作祖父的道袍，第十三具模型则变成老周的拐杖，齿轮散落在地，每片都刻着“楚河”的名字。

“天杀星归位，九棺缺一。”陈九麟念出棺内刻字，终于明白——所谓缺一，缺的正是天杀星的血，来补全当年被调换的祭品。

苏青鸾的玉佩裂痕在此时愈合两道，她摸向胸口：“青狐堂的仙家说，阵眼显形后，黄仙阵的讨封纸会脱落。”她指向东北方向，“但老宅房梁的小棺材，还在吸你的血。”

陈九麟的逆生痣不知何时变成了北斗形状，他望向黑洞，发现里面漂浮着枚青铜罗盘——正是第十二章盲眼人摆摊的那枚。罗盘中央，“天杀星”三字与他的玉佩碎片共鸣，映出秦岭地宫的入口。

“该去秦岭了。”楚晚宁捡起老周的拐杖，杖头“楚河”二字泛着微光，“周叔说，九龙抬尸棺的坐标，藏在鼎内第七道符。”

苏青鸾的银针突然指向陈九麟左腕：“逆生痣在指引方向。”她的银饰重新凝聚成玉佩，“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毁掉东北老宅的替棺童核心。”

陈九麟点头，握紧天杀令。第十三棺的黑洞正在收缩，棺盖新刻的“陈九麟”三字与第七棺底呼应，仿佛在宣告天杀星的归位。他知道，老周的牺牲让阵眼显形，却也揭开了更大的局——千门、青狐堂、楚家，三大家族的血祭，终将在秦岭地宫迎来最后的对决。

当三人离开地宫时，东北老宅的房梁传来碎裂声。陈九麟回头，看见七口小棺材从房梁坠落，第七口棺内的婴儿干尸己化作飞灰，唯有心口的玉佩碎片，静静躺在棺底，等待与他手中的半块，完成最后的合璧。

隧道深处，老周的拐杖齿轮还在转动，每一声轻响都在诉说三十年前的替死与守护。陈九麟摸了摸口袋里的楚家令牌，背面“天杀星承”西字泛着血光，而他左腕的逆生痣，此刻正指向西南——那是秦岭地宫的方向，也是九棺阵最终的阵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