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考验

星光铺就的道路泛着冷冽的银芒，云清踩上去时，只觉脚下传来刺骨寒意，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千年玄冰之上。道路尽头，一座巨大的青铜古镜悬浮于虚空，镜面蒙着厚厚的尘埃，却隐隐透出猩红光芒，宛如一只蛰伏的巨兽睁开了眼睛。

“第二道关卡...”云清喃喃自语，下意识握紧腰间的破魔箭。身旁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转头望去，只见雪儿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但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手中飞刀正缓缓指向他。

“雪儿？”云清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怎么...”

“交出阴卷，否则死。”雪儿的声音冰冷机械，话音未落便如离弦之箭冲来，飞刀划出森冷的弧线首取咽喉。云清瞳孔骤缩，侧身堪堪避开，却发现雪儿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每一招都首指要害。

“这是幻境！”云清心中一惊，感觉可能是幻境，可眼前的雪儿与真实无异，刀风带来的刺痛感也如此真实，令他难以分辨虚实。混乱间，雪儿的飞刀擦过他的肩头，鲜血渗出染红道袍，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重生前，我们管这叫‘沉浸式虚拟现实’，”云清咬牙躲避，边战边思索对策，“既然是虚拟，就一定有破绽！”他突然想起与雪儿相处时的细节——每次雪儿准备认真战斗前，总会不自觉地抿一下嘴唇，而眼前这个“雪儿”出招时，表情却僵硬如木偶。

“找到了！”云清眼中闪过精光，在雪儿再次挥刀的瞬间，他并未格挡，而是猛地伸手抓住对方手腕。“雪儿”显然没料到这招，动作出现刹那的停滞。云清趁机运转体内气息，三清印记光芒大盛，破魔箭脱手而出，首首射向身后的青铜古镜。

“当——！”箭刃击中镜面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颤。雪儿的身影如雾气般消散，古镜上的尘埃纷纷剥落，露出镜中另一番景象：血月教教主立于云端，手中握着阴卷残页，正对着三清观遗址狂笑。画面一转，云清看到自己浑身浴血倒在废墟中，雪儿被锁链束缚，老酒鬼的酒葫芦摔得粉碎，面前一片尸山血海...

“这难道是未来？还是新的幻境？”云清额头青筋暴起，镜中画面带来的冲击几乎让他崩溃。但很快，他想起在沙漠幻境中领悟的道理，强行镇定心神：“不，这只是心魔制造的假象！就像生活中的‘焦虑陷阱’，越是恐惧，越会被其吞噬！”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破魔箭对准古镜：“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这是未来，我也会亲手改写，给我破！”金光闪过，箭矢狠狠刺入镜面。古镜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轰然炸裂成万千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云清坚定的面容。

碎片落地的刹那，地面裂开一道深渊，刺骨的寒气从中涌出。深渊底部，无数人影在黑暗中挣扎，传来凄厉的哭嚎。云清正要探头查看，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小道士，往下看可是会丢了命的哦。”

他猛地转身，只见老酒鬼倚着木拐，笑眯眯地出现在星光道上，腰间酒葫芦随着动作轻轻摇晃。但此刻的老酒鬼周身萦绕着神秘的气息，与往日的邋遢形象判若两人...

“老酒鬼？你怎么会在这儿！”云清一惊，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破魔箭，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邋遢老头。深渊中寒风呼啸，卷起漫天沙尘，老酒鬼的白发凌乱飞舞，可他那微眯的双眼却透着一丝狡黠，腰间的酒葫芦隐隐散发出微光，与云清掌心的三清印记相互呼应。

“嘿嘿，小道士，这问心殿的局本就是老头子我布下的。”老酒鬼咧嘴一笑，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间，酒葫芦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前两关破了妄念、断了心魔，现在该试试你的筋骨啦。”话刚说完，他随手一挥，深渊上方顿时乌云密布，一道道银色锁链如毒蛇般飞射而出，瞬间将云清和雪儿困在中央。

突然出现的雪儿脸色一变，握紧了手中的飞刀，刀刃在罡风中嗡嗡作响。“这第三关，看来是场硬仗。”她低声说道。云清眉头紧皱，刚想说话，那些银色锁链突然化作无数风刃，带着刺耳的呼啸声飞砍过来。他急忙举起酒葫芦格挡，“当”的一声，金属碰撞间，他发现这些风刃上刻满血月教的邪恶符文，其威力大的惊人。

云清强忍着手臂传来的剧痛，凝神观察，发现这些风刃竟按照北斗七星的轨迹循环，每七息便变换一次阵型。“雪儿，等风刃转向‘天玑’位，我们冲出去！”他大喊道。雪儿点点头，紧盯着风刃的变化。就在风刃阵型转换的瞬间，两人如同离弦之箭，猛地窜出了锁链的包围。

然而，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深渊底部突然涌起九道通天彻地的龙卷，每一道龙卷中都浮现出扭曲的面孔，有血月教的红衣护法，也有无数士兵和村民，他们的表情狰狞，齐声高喊着：“杀了他，夺回阴卷！”

“这些是被邪术操控的冤魂！”雪儿脸色苍白，“强行攻击会加重他们的痛苦！”云清咬咬牙，脑海中突然闪过残卷中“三清神咒”。他迅速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三清净魔符，符咒闪烁着微光，缓缓飘向龙卷。当符咒触碰到龙卷的瞬间，凄厉的叫声戛然而止，冤魂们的面容恢复平静和安详，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但麻烦并未结束。深渊深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魔手破土而出，皮肤表面布满扭曲的血月教图腾。魔手狠狠砸下，云清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地面也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千钧一发之际，老酒鬼的酒葫芦突然暴涨百倍，化作一个金色巨钟，将云清和雪儿护在其中。“小道士，还记得三清观祖师的‘周天星斗阵’吗？”老酒鬼的声音从钟壁传来，“用你的三清印记，将破魔箭化作阵眼！”

云清猛地一震，记忆中残卷里关于上古大阵的片段瞬间浮现。他深吸一口气，将破魔箭插入地面，运转全身灵力，三清印记光芒暴涨，与深渊上方的星斗产生共鸣。魔手触碰到金色光罩的瞬间，天地间响起一阵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云清只感觉经脉被灵力撑得生疼，但他咬着牙坚持着，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和师父被杀的时候那种无力感。

随着最后一道符咒完成，魔手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齑粉。云清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老酒鬼拄着木拐走过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不错啊，小家伙，能把残卷里的功法融会贯通，有当年你祖师的风范。”

他抬手一挥，问心殿的殿门在星光中缓缓开启，门内透出神秘的光芒。“进去吧，三清观真正的传承，还有血月教的秘密，都在里面。”老酒鬼说道。云清望着那扇门，心中涌起一股决然，他知道，这不仅是复兴三清观的关键，也是他解开自己穿越之谜的关键一步。而雪儿则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飞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跟在云清身后，踏入了那扇神秘的殿门……